第(1/3)頁 重陽節過后,天氣轉涼。 軍制有云:每隊五十人,隊主一人,十隊由一將統領,持幢一人。 幢是一種旗幟,十隊五百士兵得一面幢旗,因此這五百人俗稱“一幢”,統領一幢人的將領也被稱為“幢主”。 幢主不是什么大官。 高級將領基本被世家大族壟斷,中層將領也多為高門子弟,少數杰出的底層出身的將領通過自己努力,再來點運氣,或許也可以位列其中。 至于幢一級,如果不是私兵部曲,而是朝廷經制之軍的話,世家子弟較少,多為普通人擔任。 但普通人也分三六九等。如果不出意外,幢主多為鄉間土豪的自留地。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的關系網發達,子弟有較好的武學教育資源,起點就不一樣,競爭力自然極強。 新幢主的人選最終確定了,就是司空府的都護糜晃。 據邵勛觀察,糜晃能力有限,并不是很合適的幢主人選。 這從日常訓練就可以看得出來,所有內容全部照本宣科,生搬硬套,他完全沒有軍旅經驗,不熟悉全幢的基本情況,針對性訓練更是無從談起。 司馬越手里的可用之人,真的太少了。而他又疑神疑鬼,不愿意把這幢兵交到外人手里,只想在東海國內部挖潛,最終就成了這副模樣。 十天下來,那批老人練死了十來個,糜晃終于知道不對了。 他將青壯單獨編為三隊,作為本幢的“精銳”。 老人、小孩亦單獨編隊,同時奏請司空,抽調護兵壯士出任各級軍官。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邵勛與本什幾名心腹軍士,居然混到了隊主、什長的職位,雖然他們統帶的只是一群小孩。 九月十五,破敗不堪的驛道上,長長的隊伍迤邐東行。 一路之上,秋風颯颯,天高云淡。 邵勛仔細注視著隊里的軍士,小的七八歲,大的十六七歲,一個個臉上既充滿了好奇,又多有疲憊之色。 從司空府護衛什長變成“孩子頭”,未必是什么好事。但辯證來看,凡事有利必有弊,如果有機會經營——這一點很重要——也能把壞事變成好事。 就看老天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王豹冤得很,此人雖被殺,齊王、長沙王怕是也撕破臉了。” “禍亂不遠矣……就是不知主公會選哪一方。” 兩騎并轡而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傳至耳邊。 邵勛一邊喝令本隊軍士保持隊形,一邊豎起耳朵聽著。 王豹在洛陽大大有名,乃當權者大司馬、齊王司馬冏的主簿,他居然被殺了? 馬蹄聲漸近,卻是軍咨祭酒戴淵和左司馬劉洽。 “聽聞王豹臨死之前,大呼懸其首于大司馬門,他要眼睜睜看著外軍攻齊王府。” “其實王豹是有才學的,所獻之方略頗有可行之處,無奈齊王昏聵。” “這是好事啊。若真按王豹所獻之策,諸王離京,洛陽可就完全操控于齊王之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