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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九歌連東征中的許多事也不記得，只有殘酷和艱難的印象留在心中，這還是經(jīng)由淵白花的提醒才能夠想起來。

    實際則是因為東征時面對的敵人便已經(jīng)有著強大的認(rèn)知侵害能力。

    而教團的解散和取得仙人之魂，他同樣不記得，但或許這兩件事并非是為了回避截然不同的認(rèn)知侵蝕。

    如此推測，沐九歌便意識到了，比起叛教，更有可能的，也是更糟糕的事態(tài)是他依舊被囚禁于自己的使命之中。

    而此時，不會再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邊。

    淵白花拄著自己的圣枝站了起來，她的神情有些難過。

    “真的沒有那個必要，為了世界我們已經(jīng)戰(zhàn)斗得夠多了，既然有機會擁有自己的生活，為什么不干脆擁抱那個機會呢。”淵白花語氣低落地輕聲說道。

    “你不才是在重建教團，重新成為守護世界的劍士的那一邊嗎？”沐九歌疑惑地問道。

    淵白花的視線下移，她不再看向沐九歌，而是看向自己手中圣枝的微小損傷。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并沒有強烈到能再次為遠大事業(yè)奮戰(zhàn)的愿望。”她輕聲說道。

    “就像是天師教可以按著自毀指令的開關(guān)，讓我為蒼天而戰(zhàn)一樣，同樣也有人可以用圣枝架著我，讓我為教團而戰(zhàn)。”

    “你想說你是被脅迫的嗎？”沐九歌有些驚訝，但毫無同情。

    “是啊，我們都贏不了那個人的。”淵白花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

    “我害怕死，我很害怕死。”黑發(fā)的少女盡量語氣平靜地說道，握住圣枝劍柄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很想笑對吧，明明是獵妖師還會怕死。”淵白花自嘲地笑道，“我可是很信仰蒼天的哦，那美好的仗我明明已經(jīng)打完了，但是卻什么報償都沒有。”

    黑發(fā)少女平靜的語氣隱隱有些顫抖。

    “但是只要這次的任務(wù)完成了，我就會得到自由，我的人生會再度開始。”

    沐九歌再一次感覺到了或然世界中的擾動。

    和淵白花進入世界的那一次不同，質(zhì)量相當(dāng)?shù)拇螅瑤缀跽麄€世界都為之顫抖。

    轟隆隆隆——

    車輪組滾動的聲響從二人身旁掠過，混著白氣的狂風(fēng)將獵妖師們的白袍和黑發(fā)吹起。

    一列十三節(jié)的鐵蛇突兀地出現(xiàn)在鐵軌上開始奔馳。

    “所以，讓我通過可以嗎？”淵白花的語氣近乎哀求。

    沐九歌從那呼嘯而過的機械載具上感受到了巨大的魔染和惡意，前獵妖師不用看都知道，那上面貨車廂內(nèi)全是等待喚醒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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