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好吧,請。”白晝這便走到飲水機前,自行翻出袋裝紅茶泡了起來。 熊軒也也舒了口氣,娓娓道來。 “1年半前,也就是19年的下半年,我還在別的醫院實習,跟著老師隨診。 “那會兒陳雪見正在上高三,是被她母親硬拉著來的。 “當時她就很瘦了,因為她相信母親在飯里下慢毒,企圖不聲不響地謀殺她。 “這種情況其實挺典型的,常規檢查過后,老師很合理地就診斷為妄想性障礙,也可以說是被害型妄想癥。 “當時情況還不太嚴重,于是老師建議保守治療,適當用藥,一月一診。 “但用藥三個月后,她病情并沒有任何好轉,并且認為醫生也在害她,開始抵觸用藥。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信任老師了,老師就問我愿不愿意接手,我也正好想要這么一個主治的機會,就順水推舟地接手了陳雪見,按照正常流程小心翼翼地展開治療。 “她畢竟是我的第一位患者,我也難免更用心一些,談話的時候都和聲細語,像個朋友一樣,我甚至還違背了老師的告誡,加了患者的私信,隨時隨地接受她的問詢。 “唉……我真不該加的……真想回去抽自己…… “哦……抱歉,我繼續說…… “之后的那半年里,我與患者保持著溝通,她就算凌晨發信息我也盡快回復,小心地疏導,于是很快,我獲得了患者的信任,她也越來越配合治療,主動用藥,病情自然也有了明顯好轉。 “那段時間,她雖然對父母仍有很強的防備心,但不認為他們想殺她了,只是覺得他們討厭她,想把她趕出家門。 “但這個情況,在陳雪見上大學后突然急劇惡化。 “復雜的社交情況和宿舍環境,讓她認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校園秘境里,同學和老師都是怪物,校長是主宰…… “我換了藥也不管用,于是只好暫時休學。 “然后我的實習期也結束了,該離開那個醫院了。 “最后也沒能治好她,我自然很愧疚,于是在臨別前,就約她吃頓飯,希望她信任后面的醫生,好好接受治療。 “那頓飯……我到現在都記得那頓飯。 “就是因為怕她誤會,我才約在了快餐店,吃點漢堡薯條聊聊天就好了。 “可她…… “她穿著婚紗來的。 “我當時就意識到…… “完蛋了。 “妄想擴散了。 “大概是因為我過于無微不至的表現……她在被害型妄想之外,同時患上鐘情型妄想……她認為我瘋狂地愛著她……把她從父母和學校的魔爪中拯救出來……要帶著她私奔,帶著她逃出這座名為現實的秘境。 “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憶那頓飯,不敢想周圍人怎么看的我們。 “吃到最后的時候,我說差不多時間到了,要走了。 “她卻不走,眨眼看著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