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騰說完最后一句,直接打開了院門離了灶房。 趙慶很識趣的沒再多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于人群中穿行,前去排隊領取早餐。 他本來還想打聽一下掌門的情況,但王騰趕得太急,自己也怕問太多了會引起注意,便沒有開口。 “怪不得周曉怡一個親傳,卻臨時放到了外門……” 趙慶已然腦補出了整件事情的大概情形。 春天,升仙大會上出現了一位天資卓越的新人,是一個只有先天境界的女修——周曉怡。 彼時,掌門閉關不在,而以那女子的天賦,成為掌門親傳綽綽有余。 故而手掌大權的錢長老,才安排其暫居外門,準備為自己的獨子謀個好媳婦。 ……也可能那個時候,錢長老就已經打起了如意算盤。 關鍵的時間應該是在夏天。 四象門蠢蠢欲動,錢長老投敵的意圖被周曉怡察覺,這其中應該還有其他不得而知的隱秘…… 最終,周曉怡假意妥協,被放到了丹草坊與錢師兄接觸,卻暗中躲了起來。 趙慶暗自思索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發現,這樣講雖然也能說通,但好像缺了很重要的線索。 顯然,造成周錢雙方意見相悖的那個矛盾點,才是整個邏輯閉環中最關鍵的一部分。 周曉怡為什么不愿與錢師兄接觸?又為何對錢長老那般厭惡? 僅僅是錢長老投敵嗎?可對一個剛入門的新人來說,這應當不算什么關鍵因素…… 個中緣由,也恐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趙慶默默搖頭,壓下了心緒。 他已然意識到,絕對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關于周曉怡的一切,今天旁敲側擊的詢問王騰,已經算是鋌而走險了。 這不僅是在保護那個客卿,更是在保護自己。 親傳弟子失蹤了……然而宗門內卻毫無傳言。 三個月前,孫師妹換了男伴,雖然這在草坊很是常見……可算起來,也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秋陽師弟了。 他不由想起王騰剛剛說過的話,草坊因為這件事已經搭上了多條人命。 張秋陽是否已經殞命? 秋陽師弟早在春天便與周曉怡有過接觸,現在卻也不露面了…… “趙師兄?” “趙師兄,今天想吃什么菜食?” 趙慶回過神來,看向眼前打飯的師妹,露出笑意:“與往常一樣就行,王騰師兄愛喝的棗粥還有嗎?給我帶些。” 他提了飯菜,轉身往丁字排院走去。 和王騰搞好了關系之后,趙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工了,當然,這也和他突破到煉氣五層脫不開關系。 來往的雜役依舊在討論著,關于昨夜內門師兄被殺害一事。 趙慶沉默無言,心底已然有了猜測。 馬哲……恐怕是錢長老親自出手擊殺的。 即便事實可能與自己的猜測不同,但錢長老會借助此事,趁機推進自己的投敵計劃,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李長老同為金丹前輩,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那他又是何態度? 掌門親侄身為外門大弟子,是否會與錢長老同流合污? 丹堂一眾丹師,向來不出任務,如何被送往四象門? 趙慶快走兩步,來到自家院門前,緩緩呼吸,平復心境。 雖然宗內表面看起來,只是略有騷亂。 可實際上,已然是暗流奔涌,各方角逐已經到了極為關鍵的地步,巨變……一觸即發。 他也只能憑綿薄之力,撐著自己夫妻二人在巨浪下飄搖。 深秋的清晨,零零散散的落葉掛滿白霜,安靜地躺在地上注視遠山。 而遠山卻升起了濃濃大霧,遮住了初陽。 五彩斑斕的朝霞透霧而來,打在了趙慶的側臉上。 他舒緩眉頭,將思緒清空。打開了自家院門,而后跨步轉身,又將院門合攏。 殘舊的木門嘎吱作響,將世間紛擾擋在了院外。 至于院中—— “姝月,出來吃飯!” …… 正午,趙慶拖著疲憊的身軀從靜室走出。 初次嘗試煉制煅神丹以失敗告終,這與丹技無關。 只是煉丹期間,心中總是不免生起雜念,亦或是精神陣陣恍惚。 還是太累了。 昨日清晨便離開了灶房,去了幻雨閣,又去了血衣樓。 成了客卿,見了師妹,得知了宗內近期可能發生的巨變…… 而后又去找了一趟樂安,趕著夜色才回到家里。 雖然與往常前往血衣樓的路途相近,但耗費的精力卻是極大的。 再加上昨晚徹夜耕耘,更是讓他身心俱疲。 趙慶看著墻角枯黃的雜草,微微嘆氣。 他意識到,即便是形勢再緊張,也得保持住生活的節奏,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面對復雜嚴峻的挑戰,沒有足夠的定力是不行的。 東廂的房門緩緩打開。 “夫君可是餓了?姝月這就去燒飯。” 臉色蒼白的妻子只穿了單薄的褻衣,站在門后打著冷顫,聲音也有些柔弱,不復往日清脆。 趙慶臉上露出笑容,目光掃過妻子的玲瓏胴體,清澈的眼神中滿是憐愛。 “不餓,晚上再吃吧。” 他輕輕抖肩,松散筋骨,朝東廂走去。 雖然院中秋風蕭瑟,少女不停地打著冷顫。 但他知道,妻子身上很暖,臥房也很暖…… 衣衫盡數褪去,溫香暖玉入懷。 趙慶躺在嬌妻的纖腰上,沉沉睡去。 王姝月看著身旁的丈夫,眸子中柔情似水。 她忍著火辣疼痛的軀體,將丈夫抱起放平,而后將雪白的藕臂墊入丈夫脖頸下。 側臥擁懷,吻平丈夫微微皺起的眉心。 “娘……夫君太累了,姝月明年再去看你。” “和夫君一起去。” 今天,七月十五,中元。 …… 深夜,趙慶眉頭緊鎖,從睡夢中驚醒。 感知到身邊尚有余溫的被褥,看到窗外跳動不止的灶火,他才松了口氣。 姝月去燒飯了…… 他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肩頸,強迫意識清醒一些。 可腦海中的昏沉感,卻是揮之不盡。 他感覺自己如同幾天幾夜沒睡覺的凡人一般,整個人醒來都是混混沌沌的。 手掌觸及到被窩之中的濕熱,趙慶面露詫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