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根(尾聲)-《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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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里并沒有什么人在走動,只有一些非富即貴的人在餐廳里用著早茶。而不管是保潔員還是服務生都對這個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人感到怪異,“藥”習慣了這種目光,徑直走向前臺坐在人體工學椅上。
“請問,預約與海德·西奈的見面需要多長的時間?”
“嗯……”位于一樓的前臺接待在電腦屏幕上進行行程確認。“他現在正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是商務會談還是私人見面,是否需要使用會客室和私人包廂?”
“私人會面,不用勞煩他,如果能在辦公室內見面的話就這樣。”
“好的,您的會面請求已發送。”短暫的等待后前臺接待收到了回復。“請在十五分鐘內前往海德先生的辦公區。”
“呃,請問……海德先生的辦公區在第幾層?”
面對這般無厘頭的問題前臺接待之間面面相覷,雖然心存懷疑但是還是盡了工作的本分。
“最高層,301層。”
“感謝。我只是個外派,不似你們在總部工作。”
抵達最高層后由海德·西奈的秘書帶領前往辦公區,海德靠在椅背上,手臂搭在椅肩上雙手拱握在前,越過顯示屏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面前坐在面對面交流時客人所坐的位置上那個希諾派來代行職能的人。
“你就是希諾的助手?”
“是的,現在他正在休假,由我負責談判和其它工作的處理。”
“不簡單啊,不簡單。我想我已經見識過了你的能力。”
“藥”一面和海德·西奈閑談著,一面將記錄芯片交由秘書處理,確認安全性后交給海德,后者插入傳感器后閉眼瀏覽了一番。
“很好,這個效率比我想象的要高,協議我也已經見過了。下一階段也是由你負責嗎?”
“是的,如果希諾的假期沒有結束的話。”
“那請繼續努力,這對于我們彼此都很重要。”
“我會的。”
一番像是上下屬之間的客套話結束后海德·西奈似乎對這個搖滾青年有了點興趣,于是“藥”獲得了很多人都沒有的,和聯邦實際最高當權者閑談的機會。
“希諾他就這么虧待你嗎?不給你一身工作時候給別人看的衣服?”
“不,這只是我的個人習慣,即使有了工作也不能忘本。”
“向你表示尊重。不過,我似乎對你沒有什么印象。”
“我只是希諾在社會上找來的閑散人士,還沒有能夠在貴人面前留下印象的機會。”
海德·西奈聽后笑了起來,“藥”也隨之附和微笑。
“他看人還是很準的啊。”
海德這般看似夸獎希諾的話語,“藥”從語氣和神情的細微變化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您看起來,在一些方面對希諾有些不滿意。”
海德·西奈的眼神一下就變得謹慎了起來,而面前這個青年并沒有使用心術就看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得知道,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就會多多少少對身邊的人有不信任感,即使是希諾他也是。”
“我雖然沒有這方面經驗,但是可以理解。”
“藥”對于海德這番掩飾所想的大道理表示了表面贊許。也許是海德·西奈認為面前的這個人和希諾以及谷岡都是那種有能力和抱負的人,他開始向“藥”示好。
“有能力的人應該在合適的位置,我想我的眼光也不會比希諾差到哪里去。如果你愿意,這次談判任務結束后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更核心的位置。”
“藥”讀懂了這個說辭所暗示的意思。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完成談判任務,但是我現在沒有那么遠的考慮。”“藥”簡單地整理衣擺,表示準備離開。“希諾是提拔我的恩人,他的能力也遠在我之上,我還需要向他學習更多。”
希諾現在是海德·西奈唯一的心腹幕僚,而自己也是希諾的助手。“藥”能夠感覺到一個心腹突然遠走遁世,名義上是度假的背后暗藏的故事,即使他并不知道希諾與海德·西奈也是這般關系,也不會去做對希諾不利的事情。
“那好吧,努力,于此于彼。”
見到“藥”離開后,海德輕聲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對著窗外的天下云端前窗戶上映出的自己的人類形體自言自語。
“說了這么多年,才知道有比能力更重要,更難得的東西啊。”
風吹過路旁的向日葵花田,搶走了太陽應得的注意,在“巨蛋”的外環附近有一家園藝店,雖然就在路邊,但是向外展示櫥柜上擺滿了青翠的植物讓人注意不到店內精致的裝潢。
這間房屋有了一點年頭,墻壁上的條狀木板反復用釘子釘過,顏色也在常年的維護下露出十分古樸的淡褐色。這間房屋與道路對面的太陽花田都是屬于門店的主人——原本道路也應該是一片花田,出門就能見到金燦燦的一片景色。
這家店的大門常開,從這里可以窺見內部如同圖書館那般柔和的燈光,又像是一家富有情調的酒吧,路過門口時能夠聽到用十分傳統,可以稱作古董的留聲機和黑膠唱片放出的古典樂聲,免去了播放嘈雜流行音樂聲吸引過客的嫌疑。所以這里四季都如此安靜,鮮有入店者的門店依然開放著,就像是在表示自己心不在此的意義。
“藥”沒有立刻走進而是倚門駐足,從這個角度可以欣賞內廳的景致。地面上擺放著的盆栽與天花板上倒吊下來的垂飾道不清哪一邊才是站立的地面,室內植物照明的太陽燈光也照亮了周圍,在這片柔和的光中能夠看見坐在柜臺之后的店——這也是“藥”欣賞的其中之一。
她正在柔和的燈光與古典樂聲中安靜地閱讀著,左手撫在臺面上,右手托著臉頰和那縷飄柔的黑發沉醉于閱讀之中,到了情節激烈處還會無意識地將發梢卷在指上,隨著情節的低伏而舒了一口氣般繞著指節散開。與周遭的急躁與喧囂相比,即使是遠遠望向這位讀書的女子也能感覺到一種溫柔而沉穩的氣息。
“藥”知道她的名字,丹蒂莉,這是在與她第一次作為兩個陌生人,雇主與雇員的身份相見時得知的。彼時的她撐著遮陽傘與自己行走在這片太陽花田旁的路邊,表情略顯失落而傷感地講述起了她的丈夫失蹤前后的故事。
她和丈夫的婚姻僅僅維持了三年,前兩年之中丈夫都在外繼續自己的工作,據說是和聯邦的高層有很大的關系,也借著這層關系曾經有過十分寬裕而幸福的生活,雖然在工作之余才能見上一段時間,在這間遠離喧鬧的地方過著度假般的生活。
而這份幸福的打破只是在兩人都意想不到之間。后面的一年她是在孤單與寂寞中度過的,丈夫在最后一次從這里離開后便再也沒有回過這里,那幾天里的他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之前那般溫柔體貼的模樣從他的身上剝離了出去,脾氣變得異常暴躁,自己也遭受了一定的暴力,即使是想問他發生了什么,兩人共同度過難關的想法也被他的逃避拒絕在外。
在丈夫將自己縮在兩人的臥室內,最后默默消失的那幾天里,丹蒂莉只能在書本中逃離這片精神上讓她淪為廢墟的地方。他還是消失了,從二樓臥室的窗戶外翻過去,鉆進了太陽花田之中就此消失,而丹蒂莉養成的閱讀習慣就像是在暗示,她能在某本書的某一章之中發現丈夫的筆跡。
而作為私家偵探的“藥”則負責調查這一起事件,也在與丹蒂莉的交流之中更深層次地了解了只屬于她的故事。她的氣質表明了她的教養和身份,作為一位地方行政員的四女兒,在其因公殉職后分得了位于東川區邊界上的這塊土地,曾經這里也是他休假時會到訪的地方。
不過在顯赫之人去世后聯邦巨大的變化之中她的家族不再能趕上腳步,便也從此以一位普通人的身份融入了這片土地之上生活的人群之中。她一度懷疑這段幸福婚姻的結束也是因為自己不再有資格享受幸福。
“藥”的調查很快就找到了方向,丹蒂莉提到過丈夫身上長出的紫斑,這是在他逃走后在身上切下的這一塊皮膚上發現的。這也讓“藥”很快尋找到了原因,通過推斷她的丈夫在沒有告知丹蒂莉的情況下參與了海德·西奈的實驗項目,最后病發而成為化學藥物類的“失心者”。
在兩人的臥室里“藥”找到了藏在衣柜后的縫隙里的免責證明,是他自愿參加的項目——“惡魔計劃”——也自愿對這個不穩定的項目承擔收益與后果。“藥”沒有告訴她自己在更早的時候參加過項目,在原來抬手起風的能力之上進一步發展才擁有了化身為風的能力。
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找到她的丈夫,幾個月內都沒有任何線索,而在秘密調查“惡魔計劃”實施過程中明與暗中他被希諾發現,身為海德財團二把手的他選擇默許這一調查的進行而不做任何干擾阻礙,同時以禮相待邀請自己在塵埃落定后成為他的助手。
這幾個月內的沒有進展讓他沒有理由再見到丹蒂莉,可是她的容貌,和那典雅的姿態與淑雅的氣質卻在讓“藥”牽戀。丹蒂莉的年齡在她那如同妙齡少女性格舉止與經歷許多后略顯成熟的心境之下成為了一種謎,吸引著“藥”的并不只是那般美麗的容貌,她的一舉一動之間就像有著魔力,在他的思緒空蕩之時填充幻想與安慰。
直到最近報告了他的丈夫,葛城的死訊后他才再次來到了這里,這也是“藥”與丹蒂莉的第二次見面。她更早地于新聞和聯邦事務管理局的通知中知道了這一消息,這是第三次有人提起她的丈夫的事情,而她的生活卻并沒有因此而偏斜幾分。她所能做的也只是“知道”,就連丈夫的葬禮據說也是由他那有身份的朋友幫忙處理的。
那天的她像是往常一般照料這片太陽花田,“藥”默默地站在遠處做著人道主義上的安慰與幫助,,在指導下澆水與修裁。不過她就像從來不曾傷心那般對著太陽花田露出微笑,還講起了自己母親的故事。
她的母親與她的聯系已然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回憶,在父親離世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故鄉石油之國大陸,代表著與這個家族失去了紐帶聯系。而僅存的聯系除了記憶中與同齡的幾個日漸長大而陌生的兄弟姐妹在莊園中生活的場景之外,就是這片母親種下的太陽花田,據說曾經在這片花田里見到過精靈,用在花田之中自由地嬉鬧換來不被蟲害侵襲的精靈,她的發色和“藥”一樣,是金黃色的。
“我的母親很喜歡花,這家門店也是她結婚之前的生活的地方,因為太偏遠和沒有做這一行業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就接受了下來。”
“真好啊,看起來也像是會有精靈出現沒人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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