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魔能(五)-《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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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西索自嘲地笑了起來,“我可沒有心,不過就算我不說,一些想法也會從你的心里蹦出來的。”
“你能預測未來?”
“當然不能,只是以我對于你的了解,確實會這樣做。有的人預言自己會如何如何,只要不加上時間之類的限制,等到發生之后就會恍然大悟地回頭看向當時預言的自己。這樣的人挺傻的,我個人認為,我只是比較了解你而已。”
“看來我惹上大麻煩了。”
“沒有那回事,等你醒來就會忘掉自己做過的夢,我也不知道現在和我交流的你的意識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我的話都丟在墻上了。但是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認命,你比我的情感要豐富太多,也比我更追求合理,應該知道怎么處理為好吧,對吧?”
西索打了一個巨響的響指,聲波沿著實驗室的墻壁一下傳到遠方,不過只有諾艾爾聽到了這個聲音。她睜開眼睛,天果然已經亮了,只是剛才沒注意到而已。
為了大家的睡眠諾艾爾并沒有打開大燈,同樣能在小范圍發出強光的臺燈之下照著她的實驗品,一個用微波震蕩攪動水面的玻璃缸里泛著有些骯臟的泥水眼神。這個缸也是之前小西用魔法轟擊的道具,上面的那些痕跡并沒有漏水的跡象。
與設想中不同,用搗碎的血玫瑰和一定劑量的生長素(因為帝國生長著的生命之樹,人們普遍認為魔法有著植物生根生長擴散的方式進行增長)配置的溶液中,搗碎的維斯礦靜靜地沉在底部,水里并沒有出現什么結晶和凝華之類的物質。
諾艾爾拿著攪拌棒攪拌著,眼睛盯著漩渦逐漸出神。沙礫隨著水流旋轉,整個缸里的顏色就像是加了太多糖和水的咖啡呈現淡淡的棕黃色,和晚上兩人觀察到的情況并無兩樣。她繼續隨著有些僵硬的思維被慣性推動漫無目的地攪拌著,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看發現了什么。
她停下手注視著眼前逐漸平息的漩渦,那種感覺又消失了。感覺是自己的急躁在影響著判斷,諾艾爾立刻抬起頭來從思緒的漩渦中掙脫出來。今天的成分分析就等東云起來再說吧,感覺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的——誒,怎么能這樣想呢?
周圍安靜地只有幾個人均勻的輕微呼吸聲,諾艾爾繼續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只手托著下巴,微微仰頭望著魚缸里的小動靜。這可以使她放松下來,在乳白色營養液的絮狀沉淀中幾只熱帶魚歡快地吸食營養。不知不覺這種場景又一次讓她的思緒深陷其中,就像這些被棉絮糾纏著的魚一樣。
諾艾爾自詡有著縝密的思維,在證明其真實性之前就付出過代價,試著把一些無法成體系的科學觀點套入自身的研究中:大型的能量場坍縮和集聚而成的大型黑洞,在光速上分離出矢量的新式坐標系等都對她的認知和研習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也是許多魔法的研習者付出的代價,朝著復雜層面過度估計一件事物的復雜性,直到上升至難以分析的層面,最后將所有的思考揉成毛線球去逗貓消失不見。
這樣的情況也會帶到諾艾爾的生活中,讓她在某些時候凝滯下來,不說話盯著某樣事物思考的她看起來有些嚇人。直到小d發現諾艾爾不在身邊,默默地起床,默默地清洗面部之后默默地站到了她的身后進行守衛,感覺到身后站了個人的諾艾爾才回過神。
這時的諾艾爾又一次被眼前的場景奪去的注意,對于周遭比任何人都會更加留意的她與自己自顧自的思維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坐在栞奈家的院子里吃著早餐,原本會和某個人,零崎,“垃圾”,或者希諾聊著不知道什么的諾艾爾安安靜靜地吃著烘焙餅,從很多人的背后看向鳥居門外。看起來這些帝國的落難者正在和帝國人交流,從她們的表情上看并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好像才過去幾天吧,誰知道還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不過那些帝國人臉上的表情,對于這些他們的同胞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友善,只有幾個愿意和她們交流,傾聽她們話語的人站在了她們面前,其他的人則漠然站在遠處,眉眼之間帶著一種疏遠感。按照往常,特別是自己所能管理下轄的事務上諾艾爾肯定是要插一把手的,但是這次她想真正地當一個旁觀者。
“看著她們這樣的生活,這一切都是合理的嗎?”
一個聲音在諾艾爾的心中點出漣漪,這個聲音不是來自那個可能叫做“西索”的鬼魂,而是完完全全自己的聲音。
“當然不是,只是結果而已,這里的一切都是這樣,我也是。”
“她們的存在,是否對于你的計劃有利?”
“雖然說著不想與別人牽扯太多,但是,這樣也沒什么問題嘛。”
“所以你會在此久居,像她們一樣?”
“當然不,如果有什么進展指向其它的地方,了結這里的事情之后我就會馬上,頭也不回地離開的。”
自思自念到這,她突然想到了有關命運的話題,身為科學家的她并不相信這些,但是當所謂命運降臨在其他人身上,或者沉浸在歷史之河中時她就會對彼此之間的關系產生興趣。
“她們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或許吧,至少不討厭,有了新的生活節奏。”
“你認真的?那她們現在在投入感情地說著什么呢?”一個略顯玩賴的聲音加入了討論之中,這當然也是諾艾爾自己的聲音。
如同竊聽時伴隨的強烈低音在諾艾爾的耳邊響起,站在遠處交流的帝國人的聲音在一層濾波效果之下不太清晰地傳遞進了她的耳中。
“聽見了吧,那種什么‘資格’,‘代價’,‘后果’之類的空洞名詞,在多數人陣營面前自證無辜可是世界上最無力的行為啊。”
“你打擾到我聽聲了。”
“她們當然想著回去,而你想著離開這里,說不定下一個目的地就是極東之地。而且,你也預見過這里的未來——沒有未來,那為什么不做些什么呢?”
“可是這里也有別的人住在這里,他們的想法可不是這樣的。”
“那這里現在是怎么運作,以后會不會也是這樣呢?無論如何這里都不會是久居之地,人們懷著各異的目的來到這里,以后會如何?你會離開,他們會離開,路過的人會離開,接下來所有人會離開,只有沒有歸宿的人才會留在像這樣無人在意的‘保留地’里。呵,這里可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還是還這里一片安靜吧。”
“或許如此。”
“‘只要有了足夠的信息,人們就可以預知未來。’這句話是誰說的?”
“反正不是我,這句話也沒有對過幾次。”
“當然,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在這句格言上亂涂亂畫被老師批評過,我還知道在中間加上的內容是‘有足夠的影響力’……”
在諾艾爾面前的視角開始轉向同一個方位,托腮撐著臉聽著兩個聲音討論的諾艾爾保持著沉默,緊接著這兩個聲音就消逝了。
諾艾爾看向小d,像是在確認是不是她在和自己說話。
“那,走吧,你還要去上班呢。”
諾艾爾貼近小d的臉,微笑著輕輕捏了捏,看到她的微笑后擦掉她嘴邊的餅干渣,確認不是這個瞇著眼的人偶拷打自己的靈魂之后便帶上給東云她們的早餐默默從帝國人群的身邊走過,在街上兩頭分開。
這里確實有了不少的人啊,比起特別的日子像是突然從地里冒出的人,諾艾爾更在意這些在名為“日常”的時間出現在這里的各種各樣的人。
“你要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責任難道要拋給別人?”
一位帝國傳教士很快就沒趣地走開了,見到領隊如此其他的帝國人也不太愿意繼續與這些有點“特殊”的人交流。他們此行只是經過這里,可能是聽說了這里的事情,發生過了什么可能會對他們有影響的事情,傳進他們耳中的信息讓他們做出到這里四處看看的行動的決定。
當然,也可能只是他們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所以就順著向西的道路經過了這里,因與果的關系如此。
“我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樣看待我們的。”栞奈憂心忡忡地看向還抱有交談意愿的帝國人。
“其實吧,事情也不是那么嚴重,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件事也應該就到此為止了。”
“啊,什么意思?”珂賽特被她這番像是宣告斷絕關系的話語嚇到了。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和聯邦扯上關系怎么樣看都不是很合適的事情。而且我告訴你們啊,帝國那邊大家可不是說你們和聯邦扯上關系就如此如此的,只是,你們感覺總會和一些很敏感的事物糾纏在一起……”
她的目光看向一邊,前來搬運食材的藍精靈皺著眉頭看向這個帝國人,隨后裝作沒有看見地從旁邊走了過去。
“他們和我們相處的還是挺好的……”栞奈急忙為藍精靈辯護道。
“唉,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只是聽說,聽說的。”對方撓了撓頭,看起來也逐漸失去了交談興趣,“就這樣吧,雖然確實可能有些不妥,但是也沒有更妥當的方法了,我只是普通人啊。”
這些人都沒法改變現狀,于是就盡力地維持現狀,避免惹上麻煩就是他們的唯一想法。并不能強求多少,名為“世界”的系統運轉中的一種自動糾錯裝置。
站在驕陽之下的小d始終將目光望向遠方,背對著巴斯科特基地的方向,站在道路中央的三黃線上雙持著指揮棒保持守望的姿勢,儼然成為一副石灰雕像。但是她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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