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魔能(一)-《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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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發現陪伴了我們人類的文明數千數萬年之久的事物不是我們的伙伴時,第一的反應是震驚,第二的反應是失落,第三的反應是狂熱。
從海森貝格通過多次在快速坍縮的真空無粒子環境微觀的定量實驗得到的那九十六組數據中,人們終于意識到了即使完完全全地控制實驗中的變量,在超微觀的實驗環境下得到的數據依舊無法完全擬合預期計算的實驗結果。這就從根本上否定了“量化世界”的想法,人們在一百年前意識到了自己無法完全地掌控世界的運轉。
影響是悲劇性質的,創造出燦爛輝煌的文明的人類未曾向這個世界低頭過,予取予求,曾經他們還在安撫著時常會發怒的大自然,小心謹慎地對待著將科技向前推進的每一步。
途中發生過許多的事故,就像讓土地淪陷的鋼鐵,巖層蛀蝕的天然氣,大氣污染的煤炭硝石,國際爭奪矛盾的稀土,海洋生態破壞的地氣,失控調配的循環材料,污染不受控的核能,人類腐朽的人工智能,瑕疵無限放大的微觀控制……人類在每一步上都曾跌倒過,但最后都自豪地站了起來,以“量化世界”的綱領加強著對世界的控制,即使它再怎樣調皮,發怒,最后都會像大人對待哭鬧的小孩一般有各種辦法解決。
就這樣將時間推進到了距離現今一百年的文明,比起曾經的封建分割那暗無光明的時代,現在放眼望去都是大城市的燈火。逆城市化的進展并沒有如預期一般改變多少人類的生活方式,只是住在那里的人更多的是中等財富有閑心的人,低等財富與高等財富的人更多地是聚集在一個個大城市里,或是在某個難以注目的角落茍且,或是在高樓的高層同樣遠離世間。
它們就像是每個名為文明的機器運動的維修者與監督者,低等財富的人直接加入到這個體系下的秩序的維持,而高等財富者則通過財富換取對秩序的維持權。我居住過的科爾島就是這樣的結構,貧富差距明顯,社會因為多元的文化和歷史原因而時有動蕩,整體比較下來沒有我的家鄉那樣整潔,也許富貴并不一定能改變什么。
不過它們能意外地維持著一種潛移默化的秩序,這是一種從來沒有成文,卻能在各個地方注意到的規則——每個人的命運似乎早已在踏上,或者從嬰兒床上邁出走路的第一步時就已經決定。即使一個人再如何努力,他們都沒有那些懂得把握機遇一蹴而就的人來得幸運。(注:這部分更多的是我的自怨自艾)
我喜歡這里,至少他們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地方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也不會面對人口激增帶來的就業問題。如果有一位高等財富者需要我去為他做科研工作的話,我是相當樂意的。
曾經的我也是一個無比熱愛科學的大學生,直到意識到我的那些導師都被那種新興的研究折磨地焦頭爛額,我才發現自己前行的道路可能和現代科學一般被堵死了。
“我們現在是在做著將圓周率的小數向無限遠位推去的工作,并以此自豪。”我的導師曾經這樣說過,那時的東云博士還是副導師,而我也只是一名學生。在掌握了足夠多的知識邁進科學技術的前沿時卻發現似乎沒有了我的位置,比起創造,我能做的更多的是制造,以及設計一些奇技淫巧的機械結構。
精準,完美,這是我們追求的目標,但是很快就被已有的新式物理規律限制。那并不是一所出眾的大學,資源也十分地匱乏,大部分的研究時間只能是在做著復述別人做過的工作,拿著維護形象的工資艱難度日。直到他們口中的魔力崩潰發生時,我終于意識到這將是一個新的機遇,所以必須把握住它。
我的導師們一直都在抵觸著那些新興的事物,讓我們離那些會破壞“秩序”的東西越遠越好。他們在害怕,在新的“秩序”面前顫抖,因為可能會毀掉他們的一切。魔法使用的歷史已經如此之久,遠遠超出他們的生命周期,可是他們依然如此,也許上了年紀的人都會這樣保守,亦或是逃避和自我保護——就像我的父親一樣。
這也是我前往聯邦的原因,母親是一位帝國的追隨者,她希望我能做和她一樣的事情,最后我還是折中地在服裝上保留了一些帝國的特色,也是在撫慰我的母親,她在我的父親前往聯邦秘密研究直至失蹤時就已經郁悶寡言了。
可是追隨一個不認識的神明進行奉獻來維持生活在別的國家是行不通的,我在石油之國大陸上進行了直到高中的學業,然后在大學時選擇了有著合作關系的聯邦,那時的它已經因為制造出歡樂城核彈襲擊這樣臭名昭著的事情而聲名狼藉,即使如此它依然還是科技最前沿的城市,而且我的父親消失在那里,我要去尋找他。
魔法?是啊,他的消失就像是魔法一般。我逐漸背離了作為一個科學家的準則,甚至有些要從唯物主義的信念上跌落,不過好在我并沒有發現魔法的奧秘——所有人都沒有。
無論如何,大學畢業和博士學位獲得后我只在研究室呆了半年就做起了自己的設計工作謀生,專門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定做機械裝置,同時抽空做著魔法方面的研習。
與大多數限制甚至禁止魔法活動的國家和地區相比,這個聯邦除了科爾區有所管制之外并沒有太大的限制,也許在某些地方就有著更高深的研習者,我在試著尋找他們的蹤影。確實有過使用魔法犯罪的事情發生,不過據說魔法使用造成影響的控制都由聯邦魔法協會聯合警方處理,只能希望那些因為魔法精神失常的人不要惹上門來吧。
對于我來說,這就是人生的一段新的開始,即使無人可問,無師可通,我也突破了叢叢阻礙了解了許多。那是一個幾乎觸手可及,又無法產生交互的新世界。
魔法,與人類文明相伴相生。
直到人類進化到現在這個偏小,思維模式和活躍度顯著提高,甚至通過模擬創造出了更小且功能更多的傳感器芯片之時,魔法已經陪伴了人類成千上萬年??梢哉f魔法的萌芽是原始人在想象和期待一件目前做不到的,像是擁有一屋子的食物或者一件安穩度過冬天的動物毛皮時就已經出現了。
我相信魔法是建立在人類的無窮無盡的思維之上,通過自身的意識來操控的,一如百余年前的人們對魔法之類事物的幻想,在人類能夠完全通讀過去的歷史時就可以從一些著作中的描寫發現魔法存在的萌芽。中世紀的煉金術和宗教在描繪著不存在于世界之中的體系,在當時落后的認識中自然不可能設想到百余年前的現代乃至現在的后現代時代的情況,甚至無法預測到電力,核能之類能源的發現及其使用帶來的變革。
可是他們依然在思考著,暢想著在現在的基礎上能夠將擁有的這一切變得更加地強大,這時的文明聚集在一條海峽相隔的石油之國大陸與雷霆領域之上(那時并沒有發現石油,雷霆領域也沒有那樣永恒地被雷雨云籠罩)。先是發明了機械,擺脫了純粹的人力工作,接著是反向進化的腳步從陸地上開始涉水,然后抬頭看向廣闊的天空。
曾經被認為存在的“以太”物質就是一種對魔力具象化的反映,在煉金術盛行的中世紀中對于一些與經驗出現偏差的實驗結果一部分會歸結于這樣無法觀測和提取的物質上。雖然在最后證明大氣中并沒有這種的實驗否定了這樣的說法,可是放在現代幾乎已經敲定了傳統物理規則死刑的新式物理規則和“量化世界”的要求之下,這樣的實驗得到了六次彼此有著微小差距的數據并不能滿足科學家的要求。
人類希望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種想象力值得肯定,同時行動上也逐漸跟上了腳步。我們可以預測天氣,預測自然災害及計算其發生周期進行人為規避,這已經是超出了過去的人們所能做到的奇跡。
當然隨著傳統物理規則的不斷確立和完善,人類的“控制欲”越來越強大,預測一個零件在工作狀態下的預期壽命,再到加入環境變化等外部條件精確計算在某個位置一定會出現的某項準確的問題。光是這一步,人類就從大規模批量制造走到了“量化世界”計劃的中期,至于面對瓶頸,就是近幾十年的事情了。
然后站到煉金術開啟的科技洪流的對立面,宗教從古代的圖騰崇拜和原始壁畫一直走到了現代,曾經隨著唯物主義的完全確立而短暫地退出歷史舞臺轉入地下或者成為一個落后的象征。這似乎才是與魔法有著更加緊密的聯系,人們想象出了一個或者多個具有無限能力,超出目前人類的科技所能控制的神,然后不斷地分化出各種有著特定職能,能力也變得相對弱小的神。
這是一個傳統的變種,與科技中的精確和專業的常理相違背。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種虛幻的想象中,憑借著傳說和傳頌這些傳說的傳教士們流傳下來的口述中構造出一個模糊的形象,再由人為的印象為之賦形,才有了能夠看見的宗教相關圖像——與神明相反的惡魔與之同理。
(據我的粗略估計,對于惡魔刻畫的形象要較于神明詳細多樣,而文字描寫和相關記載則相比較少,所以沒有形成一個類比于極東之地的本土正教和石油之國以及雷霆領域的圣明會及其各類分支所勾勒出的詳細體系)
而魔法的切入點就存在于這個“賦形”的環節,對于魔法的最早記載來自于宗教色彩十分嚴重的書卷之中所描繪的天堂之景,是由光匯聚而成的(此時表現出的應該并不是其粒子性),以及各種關于神明的傳說,除了已經無法用現代化驗手段出土珍藏的文物之外并無史官和文獻的驗證。
還有就是落后的醫療水平下對于農民和地主的眼前出現眩光的癥狀進行的解釋,后來在所謂的第一次“魔法崩潰”(也被稱作“大瘟疫”,由節肢動物門昆蟲綱下的動物通過血液傳播造成的巨型傳染病傳播結果,造成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類和二分之一的哺乳動物死亡,生物學上的研究時期也以此時期作為區分)解剖學被驗證為是精神波動的一種壓迫視覺的現象以及營養相關的問題。
而有著詳細記錄的事例以及傳說還是在中世紀末期的石油之國大陸統治者維利安六世所統治七十年下的各種記錄,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是來自極東之地更東邊(以地理大發現時代為地平尺度衡量的基準)的新大陸上的殿前不朽盾女的故事以及在封建時代末期興起的“跳蚤領主”(按照譯名反推回當地語言更合理的應該是“鳩領主”)
這些記載或許有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浮華,不免有杜撰和過于浪漫的描寫以至于顯得像是傳說一般。但也是那樣穩定的時代才能有大量的文獻記載能夠安穩地保管下來,在中世紀朝著“黑煙時代”過度時在他所控制下的領土上并沒有爆發會毀壞掉在我們的眼中珍貴的歷史的革命。
在經歷了第二次魔法崩潰,封建制度和維利安王朝覆滅的一個重要原因之后魔法也在這時以宗教附屬的一部分,或崇高或邪惡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歷史的刻度盤上。伴隨著的是人類面對自然之怒而變得不安的靈魂,在魔法的潛移默化影響下隨著“黑煙時代”過度至工業化和機械化的“鋼鐵意志時代”。
出乎意料的是,“黑煙時代”是一個宗教與科技同時快速發展的時代。這個時代上整個星球正在以一個超乎想象的速度進步著,一片片森林倒下,一道道黑煙升起,世界上百分之六十五的人口都成為了如今底層財富者會做的那些事情,終日忙碌于一座座工廠和運輸樞紐之中,也是名為社會的機器逐漸搭建起來的一個時間段。
而宗教的光輝也是在這些人的身上繼承了下來,他們需要在無限制的工作之中找到一個能夠安撫自己的懷抱,即使那樣的事物并不存在。記載中圣明會信徒會握著他們的神受難時被釘在的十字架的縮小版項鏈掛墜每天上班和下班時對著西偏南的方向祈禱,仿佛是在告訴自己的苦難是一種必由之路,終有一天自己也會隨之“復活”。
而在“黑煙時代”中期,也是地理大發現時代末期逐漸發展壯大的極東之地正教國家開始走上歷史舞臺,他們也是最先點燃魔法火焰的群體之一。他們中絕大部分都是在那個大陸上生活了超過一百五十年的原住民,可是后來的現代基因分析表明他們的血脈絕大多數都是來自舊大陸。
當時將他們視為原始土著的探險家時隔一百年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對照著大發現時代早期維利安王朝時的地圖找到了那幾個部族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經發展成了一片富饒的城市,來自“生命之樹”的供給讓他們能夠自給自足,所以許久沒有向外界開拓獲得交流的欲望。
這一發現讓舊大陸立刻沸騰起來,也是大發現時代最后的余波,起初是工廠主希望獲得那種能夠“無限”產生能量的“生命之樹”樹種發起的談判和交流,不過對于正教信徒來說這是一種褻瀆而告終。接著是舊大陸的信仰狂熱,在這一期間催生出的殖民者海盜和間諜,也是魔法武器登上歷史舞臺的開始,不過據記載由于正教徒的神明降臨贈予了他們神力得以保全國土,“生命之樹”的秘密也始終保留著。
無法讓神明顯現神力和展現在人們面前的圣明會逐漸走向了分裂,而皈依者的狂熱讓新大陸的正教徒數量激增,他們做著和現在一樣“著圣裝,繪圣像,擬圣行,施圣禮”的奉獻行為以換得“生命之樹”的饋贈,一度完全脫離了現實物質依靠魔法的能量生活著。
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在“黑煙時代”末期的正教內戰是由這些大量涌入的外民有關,雖然極東帝國的記載認為是這些逐利的“不虔信者”引發的信仰危機,但是這是一場自上而下的戰爭。擁有魔法武器的主教,祭司和神殿守護為首的高階國民(帝國并沒有實質上劃分國民階級,此處只是以當時世俗者的觀念進行區別)和一開始手無寸鐵,后來引入舊大陸科技武器的低階國民爆發了戰爭。
戰爭的余波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從帝國的身上除去痕跡,由內戰演變為外部干涉的戰爭最后以雙方的妥協告終,但是也動搖了很多正教徒的信仰。據官方說法每當神界的某位神明因為各種原因需要換屆,就會由其選擇一位人間的虔信徒作為徒弟通過神殿的傳送門進入神界。
這樣的機會對于那些渴望登上登神長階的人來說希望過于渺茫,而其也不愿意繼續享受由“生命之樹”帶來的中等需求滿足(按照金字塔階形分為四級,第二級為中級,意為已有的資源中滿足物質需求的評級為“飽和”的同時精神需求的評級為“滿足”,同時創造和改進兩者的能力評價為“低”)。他們希望“生命之樹”像那些工廠一樣不斷地生產出種類更多滿足需求的事物,而不僅僅是釋放魔法之息讓他們不再饑餓和維持精神的輕度愉悅。
這也是極東帝國世俗化的開端,直接的體現就是出現了貨幣體系。不過這一方面與魔法的相關不大,我會在之后更加詳細地說明。更值得說道的是在帝國這段動蕩時期魔法武器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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