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遲疑了片刻，低下頭思考著。“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真。” t-14端正了一下姿勢，右手平放在胸前，左手點地。“那我將效忠于您，泰莎大人。” “那么，你現(xiàn)在被任命為維斯特拉瑪總督區(qū)安全委員會會長，只需要對我效忠，而不是其他的人。”我強調(diào)了后面的半句話。 “遵命。”聽到他的回復(fù)之后，我把槍遞給了運送著軍火和設(shè)備的人偶，然后讓她把t-14的m4交還給他。零崎和其他人也都散開，準(zhǔn)備去吃飯了，只留下我們兩人。 “大人，您能不能救一下我的同胞們？”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而且語氣也一改之前的樣子變得卑躬屈膝，這就是那些尋求幫助的普通人的樣子。 “不用叫我‘大人’，就叫我泰莎就行。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身份，只是名義上的總督而已。那些實驗體就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等到完全通電之后再繼續(xù)觀察一下，不過我這里也沒有生物學(xué)家之類的人能處理這件事情啊。”我撓了撓頭，這件事也很棘手。“你先熟悉一下這里的生活吧，這個問題我會盡量想辦法。” “我從出生開始就在這里生活了，很熟悉這里的。”他看起來很自豪地說道。 “這可不一定，看到那些人偶了嗎？不久之后這里可能就會大變樣了，你可要重新審視一下了。” “你想把這里變成什么樣？”看得出來他也很期待著變化。 “不知道啊……這個地方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我，是被兩個國家拋棄的地方，也不直接效忠于三個聯(lián)合國中的一個，除了聯(lián)邦有人給我錢來投資這里，我也想不到能有什么樣的變化。說不定哪天我就又被從這里趕走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一切至少平穩(wěn)下來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對了，你知道‘瑞貝爾’這個組織嗎？” “不知道。”他的表情看起來確實如此，我在剛才洞察的時候沒有看到相關(guān)的記憶，所以特地問了問，那應(yīng)該也是不知道吧，他也沒有去過聯(lián)邦島上。 我準(zhǔn)備點起一根煙，然后去吃午飯，結(jié)果看到t-14端著步槍就準(zhǔn)備走向那個高高的階梯。 “你去哪？要吃午飯了。” “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看到了嗎？那些魔鬼還在向著我們的據(jù)點行動。”羽林神說道，正在從魔法之光中觀察著聯(lián)邦的軍隊動向，一隊由探險隊和軍隊組成的混合編隊正在從維斯特拉瑪島西北的營地出發(fā)沿著海岸向著東北的方向的帝國據(jù)點前進。 “我看到了，要不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已經(jīng)想向他們‘獻上我最誠摯的問候’了。”海力神準(zhǔn)備晃動手中的波浪瓶，準(zhǔn)備在那個地方的近海制造一場小型自然海嘯。 “那個地方魔力也很難達到吧，而且我們也沒必要去摻和人類之間的爭斗。”風(fēng)行者拍了拍海力神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動作。 “我覺得有必要保護我的信徒們免遭迫害。” “那這些事情就應(yīng)該讓他們自己去做，用我們給予他們的能力，這還不是必要的時候。” “那什么時候才是‘必要的時候’？” “這種事情說不清楚，不過命運使者告訴我們說就是最危急的時刻，我們才需要在神界去施法影響人間，或者直接附身追隨者去作戰(zhàn)。總之我們在這里作法，影響力度也十分的有限，還是找點能讓自己愉快的事情做吧。” 眾神碰杯。 “你不去和你喜歡的心術(shù)師表白一下嗎？”羽林神推著已經(jīng)有點醉意的火神，壞笑著說道。這讓本就紅火起來的臉上更添一份臉紅。 “要你管啊。”眾神嬉笑。不過火神看起來也想通了什么事情，準(zhǔn)備起身走向心術(shù)師，要做點什么。 大家都在其樂融融地享受著人們的貢品，而我卻在一旁角落冷冷地坐著，實在是有點不符合氣氛，可是我即使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神了，卻還是對著人間之事念念不忘。手中的眼球正在微微上下飄浮著，從我額頭上的天眼中能看到正在神殿中繼續(xù)進行會議的人們，他們還在為上次沒有解決完的事情而爭論著。 “他們可是和我們一樣的信徒啊。” “可是他們已經(jīng)背叛了信仰！” “我不希望我追隨的神有這種信徒，也不希望他們和我一起被相提并論，只能說很可惜，我還是希望能夠好好處理他們。” “我覺得應(yīng)該把這個問題分的細(xì)一點，數(shù)落每個人身上到底做了哪些罪行，然后把奉獻的功與過對比分清楚一點。” “太麻煩了！現(xiàn)在人還沒抓到呢。” “干脆別管了，就把名字除掉之后保持這種流放的狀態(tài)就行了。” “他們會回來為自己爭辯的。” “我不覺得坐在被告席上的人的話有幾個人愿意聽，而且你們不想躲開一點他們嗎？萬一把那種惡魔的基因和病毒帶進來了的話，后果誰能承擔(dān)？” “嗯……” “我們應(yīng)該打回去，不然有辱我們極東帝國的名聲。” 一陣唏噓。 “得了，還是該把開放的政策調(diào)整一下了，不然這樣下去我們可能就變成他們那種鬼樣子了。貨幣體系的復(fù)蘇是誰主使的？” “那你告訴我不需要人口流入靠胎生和生命之樹能支撐起我們越來越大的領(lǐng)地？維斯特拉瑪島那個地方都沒幾個人去。” “我覺得貨幣體系也未嘗不可……” “堅決反對！” 唉，如同在悠揚的樂曲中聽到不和諧的聲音那樣，在樂仙們的樂曲之中聽著這些人的嘈雜的爭吵聲，十分地不和諧。可是我又想知道這些人的想法，想要以一個局外觀察者的形象去指引一下他們，不過這樣是一件很冒風(fēng)險的事情。 “嗚啊，你嚇?biāo)牢伊恕！睗M臉醉意的火神直接坐在我的身邊，手里還晃蕩著半碗清酒。 “大家都這么開心地在一起聚著會，你可也不能落下啊。”他想抓著我的手帶我過去，但是我還是有點抗拒地縮了回來。“唉，人間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擔(dān)心的。” “可是……我以前也是人間的人，想要幫他們做點什么……”我有點不敢往下說去，如果被那些老資歷的神們聽到，可能又要數(shù)落一下我這個新神吧。 “你要知道，你的能力在人間可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比那些看到的齜牙咧嘴的惡魔還要可怕。以前我可是見識過你的先代的威力的。不過去嗎？”火神還是向我發(fā)出請求，不過我也不是那么合群的人，還是委婉地拒絕了。“這樣啊。”不過他也沒有想回去的意思，只是坐在旁邊看向戶外。 我看到了那些惡魔，并不像我們的傳說中山林和地底的那種惡魔，雖然都是顏色古怪的皮膚的樣子，但是他們看起來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qū)別，說話到行走的方式都與常人無異。他們真的是惡魔嗎？只是長得和別人不太一樣而已的樣子，但是等到他們面露兇光，駕駛著沒見過的金屬載具向著那些信奉著我們的人發(fā)動進攻的時候，我才會想起這一點。 “心眼”在整個星球上高速盤旋著，正在搜索著我想找到的那些人，我無比關(guān)心他們的命運，因為這種錯誤在其它的地方已經(jīng)犯了許多次了，我不希望他們就此沉淪。更重要的是我通過預(yù)見占卜，似乎看到了一個無法確定的未來，那是在魔法中呈現(xiàn)的一輪圓盤，光潔無暇，但這正是一個令人害怕的結(jié)果，因為這種東西是不會存在的。 “你說如果我們下凡，分身到81個國區(qū)里面，那是不是可以同時在這么多個地方旅游啊。” “只是你的能力分散成了81份而已，而且那時你也不存在嘛。” “那每個人都能有兩只眼看的吧，我是不是能看到81處的景色啊。”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嗝。” “干杯！” 一時之間，我感覺就連弦樂的美聲都無法讓我心安。我想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而神界除了這里哪里都是，不過那個地方的魔力傳輸十分地困難，所以我決定起身回到自己的湖心亭去。我輕輕縷起衣袖，將餐具用魔法收拾到了廚房中，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這么快就要走了嗎？”火神問道，我點了點頭，在門口彎腰將木屐穿上。“唉，這樣不合群可不好啊。” 他嘆了口氣，將碗中的清酒一飲而盡之后繼續(xù)做著發(fā)呆。我也希望合群一點，在人間的時候就期望著眾神設(shè)宴時的那種喜慶祥和的場面，但是從人間脫離之后卻無法享受著這種歡樂。因為那些人間的人還在苦海之中，雖然我們的信徒們在庇護下已經(jīng)不會再為那些基本的生計而發(fā)愁，但是在我們的神力范圍外，那些人們還是在掙扎著，想要在登神長階上不斷爬行著，失去身形只為更上一層。 遠(yuǎn)離了宴會的喧囂聲，我走在安靜的竹林石板路上，只有木屐發(fā)出的嗒嗒聲。正在站崗守衛(wèi)的神選者們向我低頭致敬，我輕輕點頭回禮。 在一路上，我開始思考著自己的責(zé)任。成為神明之后就可以縱享清閑了，在人間的時候有人這么和我說過，那個人眼中的羨慕之情讓我感覺得到一種傷感。但是我進入了神界，成為了心術(shù)師的繼任者，她也是終日低頭冥思著，用著自己的能力在觀察著一些什么。直到她犯了那個錯誤，用自己的能力去干涉了人類的生活，她便終于放下了包袱，開始享受起了自己應(yīng)有的快樂。而我，我是在想著什么去做這種事情的呢？ 燈籠與螢火蟲的黃綠之光交織于清池之上，蓮葉上的荷花也在月光下顯得圣潔。在湖心亭中坐定，將眼球置于琉璃臺上，機關(guān)啟動，在我的身下的地板上出現(xiàn)了細(xì)細(xì)的紋路槽，池水從四周流入槽內(nèi)，在中心的圓槽匯集成一面如同鏡子般明亮的池面。眼球慢慢下沉，逐漸沒入池中，連通著我的心境，視覺，所有的感官一起在水中下沉，下沉。 我現(xiàn)在在球面構(gòu)成的世界中心，憑借著記憶影像在搜尋著，漸漸地視野變得明亮，如同穿破了云霧一般，我看見了他們，平安無事，正在向著家的方向慢慢走去。不需要聽見他們的聲音，不應(yīng)該去為人們的喜怒哀樂而觸動情緒，我在心里這么提醒自己道。那我為什么要這么關(guān)注他們呢？是因為他們也曾是我們信徒中的一部分？在為自己找到好的借口之前，我還是在默默地關(guān)注著他們。 令我意外的是，他們似乎并不孤單，在這片大陸上還能發(fā)現(xiàn)其他的人，或聚居，或分散。也許他們就會遇到這些形形色色的人，這也是我在人間中最期待的事情。其中還有……我接收到一些不尋常的感知。 清池之內(nèi)沒有繁星倒影，神界是沒有星星的，月亮和太陽也是日冕之神和月蝕之神為了那些從人間脫離的神選者們造出來的。 他們終究還不是神明。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