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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狹長的木筏漂浮在狹窄的河流上,兩側高聳陡峭的山壁相對屹立,遮住天光。
身形干瘦的艄公披蓑衣、戴箬笠,料料峭峭地站在船頭,抱著木槳一下下地劃著。
他一邊劃,一邊說著閑話:“窩再同你們說哇,咱這風水一等一滴好,靠水聚財,財不露白……”
陳浩蹲坐在靠近艄公的位置,出神地聽這個NPC嘮叨,心知線索估計就蘊藏在這些不起眼的話語中。
他今年二十五歲,現實里是個恐怖游戲策劃,也許是因為經常不干人事、被玩家詛咒多了,某天熬夜加班,一個氣沒喘上來就猝死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詭異游戲邀請函便冒了出來,告訴他要么成為玩家,進入恐怖的副本;要么就此真正地死去。
——他理所當然選了前者。
陳浩因為工作原故,對各種恐怖橋段接受良好,也深諳許多解謎套路,在副本里游刃有余,輕輕松松趟過了新手池,還有閑暇取材加進自家游戲里嚇唬玩家。
他自認為自己是比較適應詭異游戲的那一批人,事實證明這不算夸大,僅僅通關四個副本,他就登上了新人榜第九十一名,目測只要不死,必然能在未來有一番作為。
不曾想,還沒等他在榜上掛多久,榜單就碎成渣了,重組后的石碑查無此人,只顯示二十二張身份牌的持有者。
陳浩沒什么虛榮心,對拋頭露面也沒什么興趣,雖然好奇身份牌和最終副本究竟是什么情況,但他一來剛進游戲沒多久,二來不曾加入公會,因此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遠不像其他玩家那樣緊張。
更何況,客觀事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既然是難以避免的災難,何不趁事態變得更加嚴峻之前多通關幾個副本,積累些底牌?
懷著這樣的想法,陳浩不等七天的倒計時結束,便火速匹配了一個新副本,還打算如果事態順利、精力允許,再多刷幾個。
【副本名稱:《雙喜鎮》】
【副本類型:團隊生存】
【主線任務:找到徐雯,帶她離開】
【前置提示:生者不一定生,死者不一定死】
銀白色的文字信息刷新出來,陳浩因此知曉,這是個救援類副本,恰是他擅長的類型。
他拿起自己胸前掛著的名牌看了一眼,只見正面寫著“民俗調查員”五個字,背面則夾了一疊照片,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張合影。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挽著他的手臂,笑容燦爛,看著挺漂亮的,想必便是救援對象“徐雯”。
“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救援類副本任務環節一般來說比較繁瑣,我們盡量提前做好分工。”陳浩收起照片,回頭看向身后的四名玩家,“我叫陳浩,加上新手池,這是我的第五個副本。新人榜消失前排第九十一名。”
離他最近的黃發青年搓了搓手:“哥們你厲害啊,我還尋思是誰那么牛逼,剛成正式玩家就上榜了。我叫劉俊,也是第五次……”
自我介紹如是進行下去,坐在船尾的高挑女人一身黑色緊身衣,看起來是個孤僻的性子,直到最后才不咸不淡道:“李瑤,第五次。我主要寫靈異,對民俗了解得比較多。”
幾人初來乍到,萍水相逢,介紹完各自的情況后,便再沒什么話好說。木筏上一時間冷了場,艄公自說自話了一陣,也沉默下來。
“嘩啦……嘩啦……”
木槳撥動水流的聲音輕輕淺淺地流淌,兩側的山壁向后退去,留下開闊如鏡的湖面。
白墻黑瓦的小鎮自水霧中浮現,鮮紅的綢帶垂掛下來,大紅色的“囍”字貼滿每一個角落,地上密密麻麻地鋪著花瓣般的紅屑,遠近連綿地映紅整面天空。
不,天空本來就是紅的。
猩紅的光涂滿穹頂后從天垂落,籠罩小鎮的一磚一瓦,翻飛的血光圍繞著落在鎮西的光束舞成紅蛇,讓人聯想到太古部族迎接神明降臨的血腥祭饗。
與世界樹的枝條如出一轍的藤蔓在天地間瘋長,扭曲的脈絡織成細密的蛛網,宛如風化巖石上的皸裂紋痕。
無法解讀的刻畫符號在眼前紛飛,無法理解的囈語在耳邊起落,轟然炸響成濤濤的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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