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眼前這一幕則是神鬼復刻的幻象,是蘊含各種線索的舊事重演。 齊斯屏息斂聲、目不轉睛地看著,默不作聲地記憶每一個細節(jié)。 兔神的儀仗緩慢行過他身邊,卷來櫻花味的熏香和符紙燒盡的香火氣;兔面人們動作僵硬,一步一頓地拉著車架前行。 “三家慶花火——” “車駕行過東西街,深埋山洞前——” 儀仗漸行漸遠,唱祝聲卻一聲長過一聲,在天地間盤旋回蕩,久久不散。 齊斯心念微動,從道具欄中取出兔神面具扣在臉上,將用于固定的紅色絲帶系在腦后。 一模一樣的面具配上同樣色調和款式的和服,他仿佛也是儀仗中兔面人的一員,不仔細分辨根本發(fā)現不了端倪。 齊斯壓著腳步,無聲地跟上隊伍,站在隊伍末尾的那一排,低頭頷首。 耳邊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聽巫覡說,要是再晚一點選出肉身,獻出信仰和生命,兔神就要逃出神社的禁錮了?!? “還好江戶家的孩子及時獻身。唉,黑川家的肉身就這么跑了,真不懂事……” “話可不能這么說,是神無家先不守規(guī)矩的,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原本該被選中的人沒能入選,連續(xù)擲了三次簽都不中?!? “噤聲!那種層面的事豈是我們能夠議論的?我們還是想想明天許什么愿望吧?!? 人聲漸歇,齊斯從對話中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擲簽。 他先前一直想不明白,按理說他將在過去的兔神町攫取兔神的神力,為何兔神像還會為禍希望中學。 如今他隱約有了些許猜測:莫非是因為擲簽的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他的計劃沒有成功? 可若真是這樣,兔神的神力又去了哪里呢? 副本已然陷入悖論,如果齊斯攫取了兔神的神力,玲子就不會死去,也就不會存在《逃離兔神町》這個游戲;如果齊斯失敗了,希望中學湖底的兔神像就不會如此安靜無害。 除非,這個博弈模型并非簡單的二者對抗,還有第三方隱于暗中,只待漁翁得利…… 兔神的儀仗路過一戶戶人家,里頭的男男女女盡皆戴著兔面,陸續(xù)走出門來,跟上隊伍。 前方現出一座高大恢宏的神社,黑金色交錯的三角屋頂下是肋骨般彎曲的朱紅闌干和外墻,大大小小的紙燈籠高低錯落,小幅度地晃動飄搖。 儀仗開進神社,如同被怪獸的巨口吞噬一樣陡然消失。 齊斯提著燈籠跨過門檻,紫檀木的清香浸漬整座建筑,也將他浸在幽靜的香氣里。 一扇扇掩映的門扉被風吹開,他摘下臉上的【兔神面具】,以“神主”的身份穿過蜿蜒曲折的回廊,繞過擺放燭火的雕花銅臺。 神社深處光線昏暗,被歲月浸染得陳舊的祈福帶從屋頂垂落,邊緣破損,字跡發(fā)白。 門窗上風鈴搖曳,發(fā)出泠泠的聲響,引得齊斯側目看去,漆成紅色的木門上赫然用黑色毛筆寫著兩個字—— 【神居】。 齊斯推開木門,腐爛木頭的氣味撲面而來,夾雜著煙灰和塵埃。 這里已經有十八年沒人住過了,而曾經居住在這里的人也都死去了,成了鬼怪。 借著外面的月光,可以看清門邊的桌案上放著一盞油燈,旁邊還有一盒火柴。 齊斯劃燃火柴,點亮油燈。 微弱的光線下,他看見門板內側交錯著斑駁的抓痕,還點綴著斑斑點點的凝疴的血跡,好像被囚困的人發(fā)了瘋似的想要出去,卻無奈發(fā)現門被從外面緊鎖。 手指偏細,指間距較小,明顯屬于孩童。被關在這里,想要出去的,都是孩童。 桌案上放著一張陳舊開裂的木板,上面刻著針對【神主】的注意事項: 【一、進入神居后,你所見所聞所夢皆是魑魅魍魎的讕語,不得輕信; 【二、每日應當在蒲團上誦念至少一次祝詞,須保持虔誠,不得間斷; 【三、神主應保持肉身的潔凈,八月三日后不再提供食物,可以飲水; 【四、神主完成擲簽后至八月六日兔神祭前夜,不得離開神居的范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