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鼠人們本就近乎于一廂情愿地相信玩家是神,作為玩家的齊斯又在此刻拿出屬于神的權杖。乳白色的光輝像是雕塑的殼般將他籠罩,他沒有翅膀,但在鼠人眼中便是真正的神明。 畢竟如果連他都不是神,又有誰會是呢? 鼠人們感到敬畏,想要退縮,但很快那種畏怯便被更強烈的不講道理的渴望取代。 他們想要刺破神的皮肉,吸取內里的血液,填補欲望的溝壑。 他們……想要吃了神。 “你們想要我們的血是嗎?”齊斯微微下壓手腕,權杖前傾,半垂著的眼漠然俯瞰瑟縮著逼近的蛇群,好像真是陡然降臨世間滿足世人欲望的神明。 鼠人們齊聲說“是”,在意識到齊斯可能真的愿意滿足他們之后,咄咄逼人的態度一再收斂,他們又恢復成了最開始那卑微的祈求恩賜的模樣。 “好。”齊斯微笑著說。 念茯心頭警鈴大作。 雖然蛇群不再進攻,但她非但沒有放松下來,反而想到了更糟糕的展開—— 齊斯該不會真的不想活了,打算死在這兒吧? 正猶疑著,她就感覺手臂一痛。 齊斯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刀片,毫無預兆地在她的右手臂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艸!”念茯條件反射地罵了句臟話,第一反應是齊斯這個反社會分子臨死前要拉個墊背的。 她反手將鐵鞭勒到齊斯的脖子上,向后一拽。 齊斯竟然也不掙扎,只專注地盯著她手臂上的傷口看,目不轉睛的,好像那是什么奇異的工藝品。 血液緩慢地從劃痕中滲出,一滴血珠順著光潔的手臂滑落在地,滲入石頭,如同為畫卷增添色彩的點睛之筆。 所有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血珠之上,貪婪而垂涎。 壓抑已久的欲望早在見到玩家后便被調動起來,隨著事態的發展和權杖的出現一步步鋪墊,并在此刻到達巔峰。 他們想,只要喝一口…… 念茯驚愕地發現,鼠人們的動作遲緩下來,一種詭異的白色從他們身上的各個角落開始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包裹了包括老鼠頭、蛇身在內的所有部位。 那不是腐肉質感的潰瘍和爛瘡,而是一種更粗糙的東西,類似于大理石的灰燼。 短短幾秒間,鼠人們便完全被灰白色的石灰覆蓋了,那些石灰在他們的表面凝成堅硬的殼。 他們完全不動了,像是藝術家手下的石雕,以扭曲的姿勢和怪異的外表靜止,占據房間里的大部分角落。 “這是怎么回事?和我的血有關?”念茯能夠意識到兩者之間有聯系,但也僅此而已。 她對其中的原理和邏輯一概不知,只能問明顯是始作俑者的齊斯。 齊斯的脖頸被念茯用鐵鞭勒了有一會兒了,已經在施力處銘刻上一圈項鏈似的青色凹痕。 他沒有呼吸,有氣無力地說:“你可以先把我放開嗎?” 念茯有些尷尬地收了鞭子。 齊斯若無其事地抹去了皮膚相接觸的位置留下的灼痕,在稻草床上坐下,耐心地解答:“我看到那些鼠人的口腔中有白色的石灰,像是某些血肉被替換成了石頭那樣。 “我又注意到,你的腳踝上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而我身上卻什么都沒有。我想,我和你們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我沒有欲望。” 念茯下意識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踝,那里果然不知何時爬滿了大片的石灰,像是從掉色的墻面上蹭來的一樣。 她伸手去按了按,觸感堅硬,好像是真正的大理石,替換了她的腳踝。 更可怕的是,那些灰白色正緩慢向附近侵染,就像在一寸寸蠶食她的皮肉那樣。 念茯維持著臉色不變,以免在隊友面前露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