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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有實質(zhì)的黑暗重新填滿房間，哪怕睜著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好像置身于宇宙誕生之初的虛無。

    齊斯閉上眼，將意識沉入思維殿堂。

    一身紅衣的他在迷霧間徜徉，撥開熟悉的遮蔽，所見盡是枯朽的藤蔓。

    【靈魂契約】被封禁后，所有金色的葉片盡數(shù)枯萎脫落，只有和【猩紅主祭】牌緊密相連的血色葉片碩果僅存。

    那不是契約層面上的控制，而是一種嵌入靈魂的信仰，哪怕神頹敗將死，那依舊是神。

    旁人不再信神，唯一的信徒形單影只，也依舊追隨著他信仰的神。

    ——就像中了毒一樣。

    齊斯走到思維殿堂的盡頭，抬手去觸最后一枚血色的葉片。

    林辰擔(dān)憂的聲音響起：“齊哥，怎么樣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一直在蹲常胥的直播，結(jié)果沒想到他這次沒開……”

    “嗯，是出事了。常胥要殺我，我也打算殺了他。”齊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將進入副本后發(fā)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林辰聽完后，聲音更加緊張：“齊哥，我該怎么做？我現(xiàn)在就去找九州公會！”

    “沒用的。”齊斯嘆了口氣，“副本已經(jīng)開始，他們無法進入，里面的玩家也無法出去，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快結(jié)束這場游戲。

    “比起去九州那邊浪費時間，被他們欺負，你有更重要的價值。我需要你時刻和我保持聯(lián)系，告訴我一些問題的答案。”

    林辰稍稍冷靜下來，說：“沒問題的，我現(xiàn)在就在公會駐地，剛剛續(xù)費了三天的停留時長。”

    齊斯“嗯”了一聲，道：“你去幫我查一下，‘斯芬克斯’是什么。”

    林辰很快將查到的信息傳了過來：“斯芬克斯是人身蛇尾的邪惡之物，代表著神的懲罰。

    “傳說天后赫拉派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懸崖道路上，向過路的行人問一個謎語。謎語的內(nèi)容為：是什么動物，幼年四條腿走路，成年兩條腿走路，晚年三條腿走路？

    “謎底是人，而所有答不出謎題的人都會被斯芬克斯吃掉。直到年輕的希臘人俄狄浦斯答對了謎題，斯芬克斯才跳崖自殺。

    “據(jù)說，斯芬克司象征著智慧和知識。斯芬克斯之謎在更深層次的表現(xiàn)為‘恐懼和誘惑’，即‘現(xiàn)實生活’。”

    恐懼和誘惑么？

    沒有欲望，因此不會受到誘惑，也不會恐懼希望的落空。

    只有擁有欲望，才會感到恐懼，才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情緒，才是普遍意義上的人。

    齊斯冷不丁地問：“林辰，你的欲望是什么？”

    “欲望？是說愿望嗎？”林辰一頭霧水。

    他想了想，說：“我希望我能活下去，然后讓我的爸媽過上好日子。”

    那是他一貫以來的愿望，因此不存在什么疑議。

    齊斯垂下眼，說：“我明白了。”

    他從思維殿堂中抽身，再度回到一片漆黑的房間中。

    身下的稻草鋪得凹凸不平，地板下方潮濕的水汽隔著稻草滲入皮膚，傳遞絲絲縷縷的涼意。

    齊斯睡得并不舒服，卻并未生出任何負面情緒。

    他在腦海中梳理方才發(fā)生的種種，隱約捕捉到一絲隱秘的違和感。

    詢問欲望，然后告知玩家滿足欲望所需的積分，怎么那么像詭異游戲的實現(xiàn)愿望的機制？

    有不少的玩家是受強烈的欲望驅(qū)使，才進入詭異游戲的。

    而他作為一個沒有欲望的人，只能以其他方式陰差陽錯地成為玩家……

    很多先前被下意識忽略的問題紛紛浮出水面，齊斯瞇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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