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男人將背上的女尸和懷里的嬰尸并排放到石臺上,反手用指甲劃破手腕的血管,就著汩汩的鮮血在石臺上涂抹符號。 隨著符號的畫成,女尸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身旁的死嬰也扯著嗓子發出沖天的哭嚎。 兩具尸體被賦予活人的特征,身上的死氣卻沒有衰減分毫,平白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男人卻毫不畏懼,反而湊近過去,柔情款款地呢喃:“阿晴、小宇,等我完成最終的儀式,一定能讓你們真正地復活的……” “儀式”么? 齊斯捕捉到關鍵詞,心念微動,視線上移。 橫陳著尸體的石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尊抱著嬰孩的圣母像,陰影籠罩著半個池塘。 潔白的大理石身軀纖塵不染,從頭發、睫毛到衣褶的細節都歷歷可見,裙裾上繡著星空、海洋生物和植被的花紋,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瞬目間被石灰封死。 祂安靜而放松地端坐著,柔美的臉上目光下垂,悲憫而又慈祥地注視懷中的嬰兒,仿佛對周圍的死亡和血腥毫無感知,又好像透過嬰兒冷漠地俯瞰蕓蕓眾生。 分明是一副神圣的場景,在血泊和尸體的環簇下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齊斯額角的青筋忽然跳動了一下,像是潛藏在基因里的某種本能發出的預警。 心臟好像被一張磨砂紙緊貼著包裹,從里到外泛起陣陣的癢意。 幾條非敘述性信息在腦海中閃現,他恍然知曉,儀式對應的神明已經死去,留下的殘余是徹頭徹尾的詭異,不知將有什么樣的滿懷惡意的存在從殘軀中爬出…… 【身份牌隱藏效果“窺秘者”已觸發,此副本中無法再次發動】 【備注:策劃災難的主祭游走于諸神的宴席,次次密謀和神諭背后總有他的身影,他也因此知曉屬于諸神的秘密?!? 思維折斷,視線右上角的血色卡牌閃爍著妖異的紅光,眼前有一瞬間折射觥籌交錯的靈感幻象。 齊斯由此明白,【猩紅主祭】牌的隱藏效果是獲知部分神明層面的知識,觸發條件為注視神明衍生物…… 神明之類的玩意兒陰魂不散,到底不是個好兆頭。 已知詭異游戲和神的關系千絲萬縷,接觸越多,便意味著越接近游戲的核心,越容易引起高位存在的注意。 不過對于覬覦神位的齊斯來說,關于神明的知識正是他所需要的東西。 信息在任何時候都十足珍貴,尤其是傳播不廣的所謂“秘密”…… “噓——” 卡面上,紅衣的主祭緩緩將食指豎到唇角,猩紅的眼中綻放血海尸山。 “滋滋……” 又一次電擊,齊斯的心神從拼湊而成的幻影中墜地。 這次電擊后,記憶里又一次閃現出影像的碎片。 內容和之前出現過的那些重復,不知是不是能給出的信息量已經被榨取干凈。 齊斯復盤完方才看到的一切,不由輕嘖一聲:“為了復活妻子和兒子,不惜冒險舉行儀式,又是這種俗套而愚蠢的劇情啊……” 他恍然想起了《雙喜鎮》中,那個葫蘆娃救爺爺、最后全折在鎮子里的老套路,一樣的難以理解,一樣的……一言難盡。 價值會在傳遞的過程中發生損耗,舍己為人本就是不經濟的買賣,哪怕對方是熟人和愛人。 更何況,背后還有巨大的風險和代價…… 齊斯估計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感同身受。 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他控制著咒詛靈擺從袖口飛出,從領口開始,向下劃割身上的拘束衣。 本以為很容易就能裁破束縛,不曾想擺錘只移動了兩厘米便軟軟地陷進布里,被卸去了所有力道,甚至難以通過意念召回。 齊斯眼皮微跳,隱隱生出一種事情麻煩了的不妙感。 他吃力地控制著靈擺再度飛起,調轉方向,去割捆綁四肢的皮帶。 目測柔軟的皮帶質地堅硬,同樣無法被擺錘損壞一分一毫。 房間中沒有門也沒有窗,眼前除了一張陳列著女尸的鐵床,什么都沒有。 齊斯被嚴絲合縫地綁在椅子上,預想中能夠輕易幫助他改變窘境的道具無法起到解救的作用。 沒有鑰匙,沒有提示,只有無邊的黑暗,血腥氣,和接二連三的電擊…… 面前,女尸身上的血越涌越多,血泊的邊緣離齊斯的腳尖只有半個巴掌遠了,很快就會觸到他的腳底,順著腳面、腳踝攀援而上…… 沾上鮮血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大部分任務都存在一個時間限制,無論是顯性還是隱性。 地上的血泊,無疑是一個隱性的時間限制。 情況比想象得要糟糕很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