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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一件白布襯衫,渾身好像泡漲了一樣浮腫,紫黑色的血管從青白的表皮下突出,像荷葉經絡般縱橫延展。
他的頭顱扭曲而畸形,瞪出的雙眼幽幽盯著玩家,嘴巴咧出一口黑色的尖牙:“我發現你們了,我要告訴我爸爸!”
紅字瘋狂刷新,伴隨著刺耳的旁白聲。
【院長不喜歡無關人等進入停尸間,你清楚地知曉這一點,并且向來嚴格遵守他的規矩】
【但這次因為一個意外,悄悄進入停尸間探查的你被反鎖在里面,并被程小宇(鬼怪)發現】
【他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院長。如果院長知道了,一定會對你產生懷疑,甚至采取一些極端措施】
這個鬼孩子第一次見到遇上他還不怕的人,愣了足足兩秒,才歪著頭問:“你是誰?”
被鬼怪看到扮演的破綻只是因,而被院長之類的NPC知曉破綻才是果。
兩次失敗率增加,旁白文字都出現了“如果院長知道”的表述,必然不是偶然。
齊斯握著命運懷表,坦坦蕩蕩地跟上程小宇,走入迷霧。孫德寬一咬牙,到底還是跟了過去。
神情哀愁而悲憫的圣母端坐在石臺上,長袍與頭紗無力地垂落在身,平攤的雙手似乎托舉著什么,原本應該躺著基督尸體的位置卻空空如也。
“你們騙我,我明明聽到了他的哭聲,他是活著的!”
齊斯用手指點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程小宇:“小宇,你說如果是青蛙殺死了青蛙,會受到詛咒嗎?”
哀傷的、悲痛的、憤怒的、不甘的,各種負面的情緒如激流般在思想的濾網中流過,沉淀下凝疴的黢黑。
這幾聲蛙鳴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滿池的青蛙都開始“呱呱呱”地大叫大嚷,如同一支交響樂隊般你方唱罷我登場,此起彼伏,無休無止。
這一次和之前一樣,直接做了頂格處理。以此類推,恐怕再有三次機會,失敗率就會滿格。
程小宇蹦蹦跳跳地走向走廊底部那扇大開的門洞,跨入鬼影幢幢的白霧,還不忘回頭招呼:“兩位叔叔,你們走快點,天黑了就回不來了!”
濃厚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輪廓,“回不來了”的語句聽起來像是恐怖故事里的讖語。
他非但沒受到安撫,反而感到反胃,就好像被粘膩的汁液包裹住全身。
站在門口的男孩似乎對齊斯的忽視感到不滿,原本還有幾分活人色彩的臉滲出一種屬于腐尸的青黑,一根黑色的臍帶從他的衣服中伸出,作勢要去纏齊斯的脖子。
齊斯說著,將呆愣在一旁的孫德寬拖到程小宇面前,轉了個面,露出他后背上小巧的血手印。
藍青蛙醫院中,這幾天幾乎每場手術病人都會大出血而死,據說就是受到了詛咒……
那只倒霉的青蛙很快被撕成碎屑,蛙腿和肉渣在水中四散,緋紅的血液在水域中擴散開去,將附近的青蛙都染成紅色。
齊斯一面控制著咒詛靈擺死死纏住掙扎不停的臍帶,一面瞇起眼笑:“叔叔有好幾年沒回來了,你不認識也正常。要不是伱爸爸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我也沒辦法第一眼就認出你。”
池塘正中間有一個潔白的圓形石臺,上面矗立著一尊大理石圣母像,構型讓齊斯想到米開朗琪羅的《哀悼基督》雕像。
【扮演失敗率+20%】
如果說兩家醫院之間的青蛙是流動的,那么其他東西是否也會相互流通呢?比如病人,比如尸體,比如罪惡……
詭異游戲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高要求,除非……有潛藏在表象下的連鎖反應正在暗流中進行。
但他到底年紀太小,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只焦躁不安地齜了齜牙:“我不知道,誰都不知道。時候不早了,我已經帶叔叔看過池塘了,我們回去吧。”
孫德寬回過神來,連忙幫腔:“真晦氣,我要不是被你推了一把摔進來,吃飽了飯沒事情做才進停尸間……推也就推了,結果我轉了個身的工夫,門就被你鎖上了。現在又說要告狀,這不碰瓷嗎?”
旁邊的程小宇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扭過頭看他:“叔叔,不能傷害青蛙哦,傷害青蛙是會被詛咒的。”
就在齊斯以為自己快要深入地心時,前方終于有了微光。
“我的孩子呢?求求你們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在灌木的包圍間,覆蓋著濕漉漉的淤泥的空地安靜地平躺,中間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個巨坑,邊緣用白色的巴掌大小的石塊砌了一圈,搭建出一個人工的池塘。
水汽凝結而成的霧氣在空中漂浮,黑沉的墻壁上沒有窗戶,只能借著從水泥裂縫間漏進的微光看清眼前的道路。
水面濺起高高的水花,潛伏在水里的其他青蛙沒來得及分辨落水的是何物,只當那是丟進來的食物,一擁而上,死命地撕咬起來。
青蛙的能量竟然這么大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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