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環境比起張藝妤之前來的那次更加恐怖,幢幢鬼影在身邊凝實出半透明的尸體,一個個面黃肌瘦得如同骷髏的小孩扭頭打量來人。 張藝妤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高懸于頭頂的金色藤蔓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在靈魂契約的禁錮下,一旦她退了,齊斯會毫不猶豫地弄死她。 現在想來,6月2日上午,她的那些退縮和背叛全來自于齊斯的縱容,甚至很可能全在后者的算計之中。 這個比鬼怪還可怕的青年從頭到尾狀似無知無覺,踞于局外,將她的一舉一動收于眼底,不聲不響不干涉,如同一個漠然的、信手玩弄螻蟻的邪神。 想起過去種種,張藝妤只覺得不寒而栗,當下加快了腳步,閉著眼憑感覺前行。 墓園被包圍于一片花海,黃色和血色的小花交錯混雜,剛踏出的小道很快被新生的花朵填補,重歸于平坦無波的海面。 張藝妤穿過花叢,在刻畫“47”序號的墓碑前站定,高高舉起鐵鏟,插入泥土…… …… 墓園中,齊斯靠坐在墓碑上,說夢在一旁吭哧吭哧地挖土。 剛埋下去不久的土還算松軟,幾鏟子下去便裸露出坑里的棺材。 說夢扔掉鏟子,彎下腰,伸手拂去棺材表面的浮土。 他站到棺材頭部,扣住棺蓋的邊緣,往上用力一掀,將木蓋翻到一邊。 常胥抱著錄音機,直挺挺從棺材中坐起,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齊斯:“司契,你和張藝妤合作,是通過什么方法傳遞信息的?” 某些信息注定無法瞞過所有人,布局一旦啟動,勢必會暴露出其中的某些關節。 齊斯早有預料,仰靠著堅硬的墓碑,拉長了音:“傳遞信息的方法啊——你猜。” 沒等常胥問出下一個問題,他直接眼一閉,專心演繹起了人事不省的重癥病患。 在紅楓葉寄宿學校被張藝妤挖出來后,常胥就意識到自家隊友和齊斯之間不對勁,可惜無論他怎么詢問,張藝妤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或者說——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常胥想到了傀儡師的技能,想到了無望海的經歷,危險預警不住跳躍,卻也知道主線任務才是當務之急。 他索性不再多問,抱著一刀文獻,按照計劃向水泥樓的四樓趕去。 四層的建筑安靜得出奇,除了站在門口的兩具尸體外,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一個人影。 建筑內的樓道和走廊被蕨類植物和菌蕈占領,如同原始的雨林般沒有人煙、死氣沉沉。 常胥知道身處這個空間的玩家恐怕遭遇了極其難解的生存危機,此刻大部分人都已經死去。 他順路搜尋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幸存者的身影,便不再糾結,直奔四樓而去。 在四樓最靠里的房間中,他按照齊斯和張藝妤的說法,將文獻放到骷髏面前,并用錄音機錄下骷髏唱出的歌謠,不出意料等到了【主線任務已完成】的提示。 系統播報完一句后便卡住了,后續的通關提示和傳送出副本的提示并未如往常一樣刷新,不知是出了故障,還是別的什么情況。 常胥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卻說不清緣由,糊里糊涂地回到墓園,再度躺進棺材,任由張藝妤把他埋了進去。 剛躺下沒多久,說夢就又把他挖了出來。 常胥看著半死不活的齊斯,知道問不出來有效信息了。他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示意說夢凝神細聽。 一遍錄音放完后,說夢看到【主線任務已完成】的提示,臉色一松。 他好整以暇地等了兩秒,沒等到新的提示,不由在心里默問:“什么情況?不是已經完成主線任務了嘛,怎么還沒通關?” 一行銀白色的文字彈了出來:【您已和‘契’簽訂靈魂契約,由于立刻通關的訴求與契約條款存在矛盾,游戲已根據契約做出適當調整】 說夢瞪大了眼睛。 事已至此,他全都明白了,剛放松沒多久的臉又僵硬起來。 他捏著眼鏡架,幾步走到齊斯身邊,狂拍青年的肩膀:“司契,伱那個契約權限不低啊,竟然連系統提示都能卡住。我們這是不幫你完成任務,出不了副本?” 齊斯被拍醒了,“嗯哼”了一聲,反問:“怎么,難道你事先就做好了違約的打算么?” 說夢語塞。 他敢簽下齊斯那個看著就有問題的契約,本就是算好了他和常胥會在齊斯之前完成主線任務,通關后幫不幫、幫多少的主動權完全捏在他自己手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