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是他不甘心啊,只要通關這個副本,他就能成為昔拉公會的正式成員,借到足夠救他老婆的積分了…… 他已經付出了那么多,殺了那么多人,曙光就在眼前,怎么能在這里失敗? 陳立東額頭的青筋瘋狂地叫囂著不忿,眼角分泌出生理性的淚水,滲入爬滿整面臉頰的花瓣。 透著花與蝶之間的縫隙,他看到周大同揮舞著鐵棍沖向梅狄娜女士,聽到他憨憨地嚷嚷:“陳哥你堅持住!只要殺了她,照樣能完成主線任務!” 第二天上午那個黑人的慘狀在陳立東的記憶里閃回,他急忙大吼:“你這個蠢貨!滾回去!” “陳哥,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我不能丟下你!”周大同的聲音好像從天外傳來,一瞬間卻又顯得很近。 他已然沖到了梅狄娜女士身前,高舉鐵棍砸下。 黃色的蝴蝶尸體順著鐵棍攀爬,很快纏住了他的右手,棍子的另一側卻落在女人臉上,激得后者發出陣陣怒吼。 陳立東被氣笑了:“周大同,你傻啊?我從認識你到現在都是在拿你當傻子騙,都是在利用你!” 周大同好像沒聽到,瞪著眼睛沖陳立東大喊:“陳哥!跑!” 似乎是因為受到了干擾,幾乎掩埋陳立東的花朵散落了幾片,他又能夠呼吸了,四肢也能夠進行小幅度的扭動。 陳立東感覺身上的束縛放松了些許,當下顧不得排山倒海的疼痛,回頭去拽周大同的胳膊。 纏住周大同手腕的蝴蝶從接觸的位置鉆入血管,還有幾只爬上小腿,周大同拉開陳立東的背包,抽出電鋸,砍斷自己的右臂和左腳。 血液噴涌,失血者剎那間面如白紙。 陳立東不敢耽擱,將周大同背到背上,向墓園的方向狂奔。 47號墓碑后的棺材很堅固……“司契”躺進去后就消失了…… 零碎的線索在眼前飛逝,陳立東意識到這是一條生路。 只要到達墓園,只要……鉆進棺材…… 梅狄娜女士第一次遇到受到控制還能掙脫的玩家,憤怒地吼出刺耳的嚎叫。 大片的黃花和黃蝴蝶從地底鉆出,纏住陳立東的腳腕,并在兩秒間爬遍全身。 死亡無法逆轉,早已寫進命運,微弱的掙扎不過蚍蜉撼樹。 再糾結下去,只會是兩個人一起死…… 陳立東意識到了這一點,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周大同甩了出去,余音從喉管中沖出:“小周!跑!” 周大同沒有跑,陳立東看到這個憨憨的鄉下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像是蹩腳演員的滑稽舞步。 “陳哥,你忘啦?當年要不是你提著酒去找老板說和,為咱討來血汗錢,我就要背著我娘一起跳江啦……” “現在我娘已經死了,我沒老婆沒孩子,活著也沒意思……” 聲音漸漸輕了下去,原地只剩下一尊開遍黃花和黃蝴蝶的雕塑。 暖風吹起零星幾片花瓣,在空中打起了卷兒,飄出幾許距離又顫顫巍巍地落地。 舍己為人的戲碼足夠感人,可惜沒有奇跡發生;主動的犧牲在此情此景下,不過是一出玩笑般的荒誕劇目。 沒有太陽的天空下,兩具長滿了黃花的尸體相對而立,簌簌地落下片片蝴蝶的羽翼。 那年,陳立東三十歲,黑心老板拖欠工錢,他拎著一箱酒,提著一把刀,上了老板的門。 他拆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對老板說:“要么我這箱酒送你,大家和和氣氣把工錢結了;要么我干了這瓶酒,把你全家砍了。” 最終,所有人的工錢結清了,陳立東卻也進了治安局,出來后便懂得了要三思而后行。 現在,他四十歲了,忘了很多事,還將隨著歲月的流逝忘記更多。 不過,他再也沒有以后了。 …… 【支線任務(選做)“殺死‘慈善家’”已完成】 【您未直接參與該任務,但該任務的完成與您有部分聯系……參與度評估中】 【評估已完成,參與度達標,任務表現分照常發放】 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一樓大廳。 時間已是深夜,沒有點燈的夜晚一片昏晦,只有一點微弱的火光在展柜間將滅不滅地飄搖,充當微乎其微的照明。 齊斯舉著打火機,用微光照過一個個存放紙質文件的玻璃柜,最終將存有原住民文獻的展柜鎖定在三個以內。 說夢壓低聲道:“打破第一個展柜后,導游恐怕就會殺回來,后面兩個展柜能不能開是個未知數。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一人一個,同時行動,抓起里面的文件就跑。” 目標不同的陌生人若想達成合作,勢必要有分量足夠的投名狀才會令人安心。 齊斯“嗯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說夢的提議。 三人一人站在一個展柜前,常胥祭出命運紙牌,說夢則扔給齊斯一個小錘子,隨后從道具欄中取出一把和他形象不符的狼牙棒,懸于玻璃展柜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