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看了眼自己掌心用黑筆寫著的“遺忘”二字,從道具欄里調出登山包,拉開拉鏈,取出一張張寫滿了字的白紙。 他一邊看著白紙上的記錄,一邊分析:“6月1日,原住民孩童被帶出學校,關進一個浴室接受‘洗禮’,如果當時的我判斷無誤,那個浴室和我在紅楓葉寄宿學校中見到的浴室一模一樣,而根據寄宿學校改建的紀念館中,卻沒有對應的地方存在。” “關于‘失眠癥’的記錄中有這樣一句:‘他們好像約好了一樣,各自幻覺的內容都能進行很好的連接,群體幻覺呈現一種縝密的邏輯性,在學校的地界上構造出了一所新的學校。’基本可以推知,我見到的浴室并非真正存在于學校當中,而是來源于幻覺的嫁接;我看到的寄宿學校,也是孩子們構筑的群體幻覺。” “我所在的那個時空的時間線從6月1日開始,檔案室中卻存在6月1日至6月8日的完整記錄,說明那個時空已經是過去式。百年間,失眠癥從未消失,寄宿學校也依舊存在,最初的死亡過后,又一屆寄宿學校中的學生——也就是我們玩家——構建出了屬于過去的情景。” 齊斯拿出一張空白的紙,放在桌上,用筆在上面畫了三個圈,分別寫下“19世紀”“20世紀”“21世紀”三個字樣。 “你們所在的紀念館位于21世紀的時間線,我們剛進副本的初始場景位于20世紀,那時的我們扮演的角色應該就已經染上不同程度的‘失眠癥’了。后來,我們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幻覺,進入‘19世紀’的時間線。幻覺的基礎是想象,我們看到的那個梅狄娜女士的表現,大概率只是20世紀的梅狄娜女士的投射。” 說夢叼著沒有點著的香煙,眉頭緊皺:“你說——幻覺的內容為什么會是過去的紅楓葉寄宿學校?正常來講,那些孩子不應該知道一百年前的事啊……” “目前還缺少一部分線索,但我可以說一下我的猜測。”齊斯垂下眼,語氣坦然,“小孩子天然會撒謊,只需要略加引導,大腦就會根據想象力構建出自洽的邏輯。我懷疑,我們扮演的那些孩童被誘導了,有人希望借助孩童的眼睛看到過去的事。” “巴倫那一派曾經試圖通過原住民找到治療失眠癥的方法,可惜記載了原住民知識的文獻被托爾森一把火燒盡了。雖然有一些旁人抄錄的只言片語留下,但由于原住民語言文字的特殊性,外來者無法還原出一模一樣的載體,自然無法知道上面的配方的真義。那如果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人回到文獻被燒毀之前呢?” 齊斯放下手中的白紙,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說夢和常胥:“百年間,患上失眠癥的病人們一直在想方設法尋找治病的配方,你們的主線任務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產生的。只需要帶著寫有文字的資料原件去往過去的寄宿學校,上到四樓,讓骷髏將上面的字句讀出來就可以了。” 比起為兩人參謀完成任務的方法,齊斯其實更想往他們每人嘴里都塞一個毒蘑菇,讓他們也染上失眠癥,一起去死。 但問題是,齊斯并不想真正死在這個副本里。 那些患者死后留下的蘑菇他看過了,皺巴巴的很是丑陋。一想到自己將來會變成這么一堆玩意兒,他就渾身難受。 因此,他覺得還是認真想辦法通關這個副本比較好。 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殺不死梅狄娜女士——哪怕是作為導游的那位;所以,他必須讓說夢和常胥保持較好的狀態,借助他們的力量…… 齊斯不著痕跡地壓下眼底的晦暗,瞇起眼笑:“你們如果一時間記不住那些文字的發音,我或許可以友情贊助你們一個錄音機。相信詭異游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把我們放進一個副本。” 常胥除了剛見齊斯時,出于某種ptsd產生了一絲敵意外,此刻已經恢復了理智,全身心投入對副本信息的理解和研究中。 聽到疑惑處,他提出異議:“記載配方的原件已經被大火燒掉了,現在留下來的這些資料,哪怕識讀出來,也找不到治療失眠癥的方法。” “誰讓你找治病方法了?”齊斯扶額嘆息,“主線任務只說讓你們【識讀紀念館中的文獻】,又沒說治病方法就在文獻上,何必畫蛇添足呢?” “也許治病方法早就毀掉了,也許從來沒有所謂的‘配方’,誰知道呢?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真有治病的配方,當初的那些原住民也就不會死了……” 系統界面上,前置提示一欄的字樣冷峻無情。 災難反覆上演,一代代人被“失眠癥”糾纏,重蹈罪惡的覆轍,永無止息。 百年輪回的詛咒,沒有神明憐憫的土地,很多東西都死去了,包括種族、語言和文字。 生存是一種偶然的幸運,消逝才是永恒的真諦,太多歷史被銷毀,留存的只有只言片語,訴說殘忍的宿命…… 常胥陷入宕機之中,說夢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齊斯用手撐著臉,神情懨懨:“當然,保險起見,到時候伱們可能需要打破展柜,取出里面的文獻原件帶走。從你們找到的那些實驗記錄看,經過抄錄的環節后,文字的意義會發生變化,詭異游戲可能會在細節上做文章。”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