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如何使用除死靈系奧術以外的奧術模型的？甚至還包括圣光系和自然系，若是您還是死靈法師，能夠使用元素系奧術模型，這個我能夠理解，畢竟您還是個學者，元素系奧術算半個通用型奧術模型。

    但圣光系和自然系，這怎么可能呢？別說您已經將自己轉化為巫妖，成為半個亡靈了，就算您還是死靈法師，軀體還是人類，我也不能夠理解，劇烈沖突的魔力因子會讓您變得如煙花一樣絢爛的，或者直接被消磨到不存在。”

    “嘖，這個嘛，失敗的多了，那自然就有心得了。”蘭伯特手上動作不停，將憎惡控制天賦奧術的主體魔力紋路固定在沉思者陣列下方，并且穿過一個鑲嵌四排指甲蓋大小鬼金的合金板：“失敗乃成功之母，你沒聽過這句話嗎，希克斯？”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就能做到這種事情的話，那么位面中就不再存在普通無魔種族了，失敗？誰不會失敗？”墓穴蠕蟲淡淡的說道：“相信我，尊主，如果論失敗，十個您綁在一塊，也不如我們種族嘗試控制超凡魔力遇見的失敗要多。”

    “這個我不跟你犟，確實如此。”蘭伯特戴著熒光奧術手套的手扯過憎惡另一條主體魔力紋路：

    “但你們永遠也不會被逼到絕路上啊，希克斯，即使你們手無縛雞之力，但永遠不會被逼到絕路，超凡魔力對你們來說只是一種知識，沒有它，你們一樣能活的很好，這是來自于深淵的饋贈，驅使你們探索它的，只是好奇，但我不一樣。”

    希克斯一怔，他從這淡淡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些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很陌生，他之前從未在至尊巫妖身上感覺到過。

    “還記得那個發明天藍之網的約克夫么？”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合金齒輪嚙合，門架收攏，憎惡徹底嵌入長方體金屬箱體內，這也意味著沉思者陣列載體部分已經構建完成。

    希克斯依舊保持沉默，他沒有回答，他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只需要聆聽，果然，蘭伯特從亡靈騎士手中接過另一個菱形部件，繼續開口說道：

    “他必須制作出天藍之網，否則他便復不了仇，此生都要在自責和煎熬中度過，這是他不能承受的，死也不能接受，所以他必須成功，即使再絕望再煎熬，失敗無數次，他也會繼續嘗試，吶，這就是理由。”

    “你問我為什么能掌握圣光和自然奧術模型？因為不掌握就得死啊，希克斯，不掌握我就得死！”蘭伯特眼前閃過至尊巫妖過往種種畫面，這里面沒有絲毫親情，沒有絲毫友情，也沒有絲毫師生情，有的只是殘酷到極致的抉擇，生死一線的瘋狂，以及冷血的互相利用。

    “我不掌握圣光法則，我就得死在奧西里斯的裁判所里，圣光會順著靈體侵入我的命匣，一點一點崩碎里面的本源，相信我，這個過程痛苦的能超過你的想象，所以，我必須掌握，在命匣被凈化之前，至少保證掌握的圣光法則能切斷靈體和命匣的鏈接，兩個結果，成功或者死。”

    “自然法則也是一樣，掌握不了就死在月光森林，當然，結局要比死在奧西里斯要好一些，至少死的安詳，我估計大概率會被埋在世界樹腳下，要不就是掛在穹頂之門當裝飾，威懾那些不軌之徒。”

    蘭伯特笑著搖頭：“不過結局是一樣的，都是死。”他手上動作不停，以驚人的技巧將一個個煉金部件與三種亡靈生物活體材料鏈接，完整的沉思者陣列逐漸顯露真容，這并非是蘭伯特的能力，而是本能，就跟呼吸一般自然，行云流水渾然天成。

    “我從來沒有聽過您述說這些，以前您只會和我討論學識上的問題。”沉默良久，希克斯如此說。

    “這不是美好的回憶，就和在我未成為至尊巫妖之前的記憶一樣，充斥著殘酷和森冷，而且毫無意義。”

    又是一陣沉默。

    “回憶到此結束了，希克斯，有時間我再和你談這些吧。”墓穴蠕蟲還想說些什么，但蘭伯特率先開口打斷了他，巫妖站起身，看著面前已經制作成型的沉思者陣列：“定位一個小型生靈位面并破開位面壁壘，你需要多少沉思者陣列以及多長時間？”

    “如果根據星鯊騎士團的發展來運算的話，我至少需要一百五十臺沉思者陣列輔助，五十名正式法師級死靈助手，這還是在半位面的暗金沉思者陣列也歸我調用的情況下。”

    “嗯？星鯊騎士團至少還需要修整四個月的時間，在暗金級沉思者陣列都歸你調用的情況下，伱還需要一百五十臺沉思者輔助運算？”

    蘭伯特顯得有些驚訝，希克斯說的是跟著星鯊的發展走，那也就是說，即使星鯊騎士團完成調整，也還會有時間給他們進行位面壁壘運算，那需要這么多沉思者就有些不正常了。

    “沒有四個月的時間了，尊主，根據我的推算，最多最多在兩個月之后，星鯊騎士團就必須開始自己的擴張戰爭，否則，他們儲備的資源就不夠消耗了，您給他們制作的各類功能建筑和煉金實驗室，都是吃靈魂精華大戶。

    天藍之網沒有改良完善成功，沒辦法在冥界構建，大多數能夠收集靈魂精華的天然資源點又處于星鯊騎士團靠近領地邊緣的位置，試建立的結果您也收到了，就是被掠奪摧毀的下場。”

    希克斯解釋說道：“更何況您為了改善半位面的地質和修復命匣，光靈魂精華就從中克扣了近八百萬，星鯊騎士團雖然家底厚實，但也經不起這么造啊，別的亡靈生物吞噬的都是普通靈魂精華。

    可亡靈騎士吞噬的都是提純過后的，能夠增加實力和進階的概率不假，但消耗的靈魂精華也是實打實的，現在消耗的資源，早就超過了之前泰伯洛斯給的半數資源啦，以現在的儲備，怎么都不可能再堅持到四個月之后，除非亡靈騎士們愿意重新使用普通靈魂精華。”

    說到這里，墓穴蠕蟲聳聳肩：“但我估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