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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明白。您不信任我?！备窭c點頭，“但是——”

    　　然后就沒了下文。

    　　他故意停下話頭，微笑著望著阿爾泰婭，一直到她似乎忍不住想要發問，才再次慢悠悠地開口：“我已經和凱珂特絲聊過了?！?br>
    　　當然，其實在這一次巡禮中，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其實還沒有見過凱珂特絲。

    　　但反正阿爾泰婭現在也沒機會與凱珂特絲對質，那么格雷就可以好好利用上一巡禮最后從凱珂特絲那里獲得信息，來試探阿爾泰婭。

    　　而且，阿爾泰婭果然也被打斷了原本的思路與想說的話。

    　　格雷一邊仔細注意著阿爾泰婭的表情，一邊放慢語速，一字一字，放大音量咬出兩句話來。

    　　“凱珂特絲騎士?！?br>
    　　“凱珂特絲，公正騎士……或者大家都叫他們作——裁判官?！?br>
    　　格雷住了嘴。

    　　但最后三個字的回聲，卻繼續教堂上空回蕩。

    　　“裁判官裁裁判判官官官官——”

    　　然后，格雷看到了——

    　　阿爾泰婭的瞳孔不由自主地一縮。

    　　她似乎有一剎那泄露出了動搖與慌亂的氣氛，立刻就抬起頭來，望向教堂上空——仿佛視線急急地追蹤著那四個字，仿佛那四個字的回音化為無形的燕子，一路回旋。

    　　最后，她追蹤回音的視線，飛快地落到了正廳里的水池邊。

    　　回音的最后一個字剛剛落下。

    　　而水池邊的人們，尤其是駝背瑪麗與麻臉可可兩名祭司，則沒有任何反應。她們只是依然臉色認真地盯著這邊。

    　　毫無變化。

    　　阿爾泰婭的表情，轉變為了疑惑。

    　　格雷望著這一幕，按捺住心中的好笑繼續說了下去：“沒錯，我知道那女人的真正身份?！?br>
    　　阿爾泰婭像是回過神來了。

    　　她不動神色地收起疑惑，轉回臉來重新望著格雷，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凱珂特絲是個傭兵，我求她幫我逃走，她答應了，就是這么回事。”

    　　格雷笑了出來。

    　　從阿爾泰婭剛才一瞬間那緊張的態度上，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他猜對了。凱珂特絲真的是公正騎士，而且阿爾泰婭也知道這一點。

    　　“嗯，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可是一位伯爵之女?！备窭桌^續打了個哈哈。

    　　阿爾泰婭對話題的突然轉換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對，是這樣的。”

    　　“那么，我就在想了，尊貴的伯爵之女當然和這個閉塞地方的土包子們不一樣……您，是有見識的?！?br>
    　　“……”

    　　最后，格雷瞥了一眼阿爾泰婭：“所以，您應該知道在這個村子其實是怎么一回事吧？你明白的——這地方根本沒有什么‘雨神’，操縱著無盡雨季的，只是龍而已?！?br>
    　　阿爾泰婭很快反應過來。

    　　“別——”她下意識地阻止道，同時再次扭頭望向水池邊的祭司們。

    　　而格雷，卻已經不緊不慢地說了下去道：“非?？尚?。愚昧的村人們以為具有無盡威能的所謂‘真神’……實際上，卻只是一種甚至沒有自身意志的下等存在?！?br>
    　　“下等存在下等存在下下下等存在在在”——

    　　句尾的四個字，再一次在教堂上空回蕩著的。

    　　阿爾泰婭盯著遠處水池邊的人們，再一次，先是驚慌，然后是疑惑，最后似乎產生了恐懼。

    　　新娘們，祭司們，人們仍然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