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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看懂了，這也是巡禮的進(jìn)程。就算沒他的配合，砂土自己就在一遍遍復(fù)現(xiàn)著當(dāng)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約書亞哭了啊。”

    格雷最后笑了起來：“自以為是獵人卻是獵物，自以為在騙人卻是被騙，真是三個騙子一場好戲。”

    費薩爾的表情也僵硬住了，過了片刻，他似乎突然急中生智，再次開始急切地辯解了起來：“約……約書亞！我，我的意思是……對，我是真誠的！！“

    “我剛才發(fā)過誓了，我向你懺悔曾經(jīng)對你的傷害，并且發(fā)誓我會遵守剛才對你許下的諾言。”

    “所以，所以，所以要我剛才的話，是開始真正站在你的立場上，坦誠地替你著想！”

    “約書亞，我已經(jīng)幡然悔悟了，真的！但是希達(dá)那個賤人多半腦子還是不清楚。如果你殺了我，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但如果你放了我，我還是會遵守剛才的諾言離開村子永遠(yuǎn)不回來，我，我，我可以——對！我還會給希達(dá)寫一封信，用最惡毒的話羞辱這個蕩婦，說清楚我已經(jīng)拋棄她了！讓她死心！沒錯，就讓她恨我，讓她恨我就行！讓她把一切歸咎于我，然后你可以獲得一切！我愿意替你承擔(dān)她永遠(yuǎn)的恨，只要你放過我！”

    他拼命甩著頭，徒勞掙扎著想要擺脫自己脖子上的繩圈，同時聲嘶力竭地拼命喊叫著。

    格雷沉思片刻，卻突然動作起來，真的替費薩爾松了綁。

    “這檔廢了。”同時，他低聲自言自語著費薩爾聽不懂的話。

    但費薩爾這時候自然除了自己的自由之外早就什么也顧不得了。

    被綁了一整天，他的僵硬身體如同一條沒有韌性的木材，直挺挺地跌落下去，從十字架上跌落到地上。

    在求生欲的驅(qū)使下，他低吼著挪動身體，竟然真的很快就站了起來，拖著僵硬的腿，頭也不回地向著采石場入口挪去。

    格雷始終沒有做任何事。

    他只是抱著肩膀在一旁看著費薩爾的逐漸遠(yuǎn)離。

    最后，他才抬頭看了看天色。

    一道怪異的彩霞，正以飛快的速度吞噬天穹，像是由巨匠以整個天地為畫布涂抹著顏料。

    格雷望著那道彩霞向地面，向著他抹下來，自言自語道：“……果然，因為費薩爾的逃離不符合劇情，所以巡禮馬上就要重啟了。”

    最后一刻，格雷低下頭望著費薩爾的身影最后消失的方向，搖頭笑道：“毫無意義。約書亞不會讓你逃走的……不管多少次。”

    “——這就是巡禮。”

    ……

    當(dāng)格雷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便重新回到了會堂中，審判剛剛結(jié)束的那一幕。

    ”以先祖的名義，這個下賤又骯臟的沙人明天一早執(zhí)行石刑。現(xiàn)在便送去刑場吧。”長老下令道。

    于是，被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費薩爾怒吼著，被拖了下去。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格雷目送著費薩爾被拖走，抬頭看了一眼從會堂穹頂?shù)牟噬Ａ┻M(jìn)來的日光，微笑著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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