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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民宅的房間內(nèi),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被響動聲驚醒,她睜開眼瞇成一條縫,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時,左手伸到枕頭下面,掏出一把勃朗寧大威力半自動手槍,輕開保險,在胯骨處摩擦套筒完成上膛。
右手輕輕按在床板上,做好隨時彈射而起的準(zhǔn)備。
誰知,門外傳來聲音,“青浦一枝花。”
女人聞言,說了句“你還沒死呢”,隨即右手一按床板,輕巧地翻身下床,在地板上一滾,槍口對準(zhǔn)發(fā)聲處。
“丑八怪,我肯定比你命長。”
“你才是丑八怪?!?br>
話音落下,女人又是一滾,換了一個位置。
“別在地板上滾來滾去,趕緊開門,不然我扔手榴彈了?!?br>
女人嘟囔一句,“有種不用武器單挑啊?!?br>
“誰不知道你從小練武,我不是你對手。”話音落下,叩門聲響起,“別費(fèi)勁了,我?guī)Я耸畮字專绻莵須⒛愕?,早攻進(jìn)來了。”
大概是為了讓女人相信,門口忽然響起四處腳步聲。
見狀,女人知道沒戲唱了,光棍地從地板上爬起,走到門前打開門,往外一看,一個女人靠在墻上,位置恰好是她剛才的射擊死角。
“小毛派,找我做什么?”
“請你出山?!?br>
“你現(xiàn)在姓什么?”
“我不姓毛人鳳的毛?!?br>
“我姓戴老板的戴?!?br>
“好姓,你怎么沒給戴老板陪葬?”
“只差一點(diǎn),毛人鳳真不是東西,我在美國也逃不過大清洗?!?br>
“聽說蔣經(jīng)國恨毛長官恨得牙癢癢,你可以去臺北毛遂自薦刺殺毛長官?!?br>
“你當(dāng)我傻,好不容易脫身,又去自投羅網(wǎng)?!迸送吷吓擦伺参恢?,說道:“姓齊的,進(jìn)來吧。”
外面的女人正是齊瑋文,她莞爾一笑道:“消息很靈通啊?!?br>
“沒你厲害,居然能找到這里。”
齊瑋文走進(jìn)屋內(nèi),目光四下打量,隨即說道:“有人已經(jīng)窮瘋了,在香港什么情報都能買到。丑八怪,膽子很大啊,居然沒改名字?!?br>
“已經(jīng)退到孤島,有什么好改。”女人走到桌前,翻起兩個倒立的杯子,倒了一點(diǎn)酒,將其中一杯遞給齊瑋文,“你來找我,不會是想讓我跟你混社團(tuán)吧?”
齊瑋文接過杯子說道:“魁元,我做回老本行了,跟有錢老板混?!?br>
女人名武奎元,原軍統(tǒng)王牌女特工之一,抗戰(zhàn)期間主要在上?;顒?,暗殺漢奸叛徒、刺探情報,數(shù)年時間憑借高來高去的身手和精明的頭腦,連皮都沒擦破一點(diǎn)。
最驚險的一次被汪精衛(wèi)手下數(shù)人堵在死胡同,她拿槍對準(zhǔn)自己的太陽穴假裝自戕,趁對方分神之時,在墻上一蹬翻上了房頂,眨眼間逃之夭夭。
抗戰(zhàn)勝利后,被戴笠派往美國深造,直到戴笠身亡,毛人鳳接班,展開了“去戴笠”大清洗,她身為戴笠的得意門生也被毛人鳳照顧,派人千里送子彈,被她反殺,然后銷聲匿跡。
“做什么生意還用到你這只騷狐貍?”武奎元一口喝干杯中酒。
“做生意離不開情報?!饼R瑋文晃了晃酒杯,并沒有喝,“跟著我干吧,一年給你2000美金,獎金另算?!?br>
“真給老板做事?”
“不是老板,能開這么高的價?”
“做什么?”
“發(fā)揮你的特長,訓(xùn)練刺探商業(yè)情報的行動小組。”
武奎元不置可否地說道:“聽說徐寄鴻人在香港,你有沒有找她?”
“沒有?!饼R瑋文拿出兩支煙點(diǎn)著,給了武奎元一支,“徐寄鴻手里有地下黨多條人命,在對面掛了號,老板和內(nèi)地有生意往來,不好用她。你知不知道千面女郎在美國哪里?”
武奎元吸了口煙,淡淡地說道:“吳憶梅嫁人了,嫁得很好,別去騷擾她。向影心也在香港,怎么不找她?”
“丑八怪,別給我下藥。向影心勾搭男人的本事不錯,但她是戴老板放在毛長官身邊的一枚棋子,她和毛長官的八個孩子誰知道父親到底是誰。”
武奎元譏諷道:“比你還騷的騷狐貍,被毛人鳳關(guān)進(jìn)瘋?cè)嗽阂彩腔钤?。?br>
齊瑋文沒再回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美元扔給武奎元,“給你的安家費(fèi),我在越南還有事要做,你先行去香港?!?br>
武奎元撥弄一下手里的美元,說道:“我在這里發(fā)展了幾個人,你要不要?”
“要。”
“六號搞定,Over?!?br>
“Copy.”
二號樓天臺,冼耀武回完話,將對講機(jī)放在一邊,拿起筷子夾了一條禾花魚往嘴邊送。
一條魚吃干凈,他對坐在對面的董向乾說道:“老陳醋,那幫黑鬼好用嗎?”
“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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