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筆趣閣頂點 www.biqudd.org,最快更新閨寧 ! 玉紫也一道出了門,前往鹿家,一則等人,二則將那邊當做中心點用以匯合之用。 圖蘭抱著那身狐裘,掩護著謝姝寧迅速悄悄地溜出了垂花門,上了冬至駕駛著的馬車。 馬兒打著響鼻,頭顱高高揚起,前蹄微抬。冬至一鞭子打下去,它便撒腿跑了起來,紅棕色的鬃毛在薄雪里漸漸染上了霜色。 雪天路滑,但路上不見行人,因而安了鐵蹄的馬兒放開了跑,也不會撞到旁人,冬至便將馬車又趕得更快了些。須臾,馬車出了石井胡同,圖蘭得了謝姝寧的吩咐,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腦袋告訴冬至直接往東城的那家點心鋪子而去。 冬至應了,調轉馬頭,往另一側而去。 馬車內,月白緊緊攀著車壁,勉強維持著鎮定之色道:“小姐,東城那邊已是問過的,點心鋪子里的伙計說,并不曾見過他們父子。” 這話她先前在瀟湘館時,便已經說過一次。謝姝寧也記得,但眼下最可能尋到線索的地方仍舊還是那家賣點心的鋪子。 才從暖如仲春的屋子里出來,謝姝寧此刻仍有些困倦,打了個哈欠小聲提點:“不同的問法,會有不同的答案。況且這回,該問問掌柜的才是。” 她說得輕松自如,似乎那掌柜的此時已坐在了她跟前一般,但月白卻聽得心頭沉甸甸的,又惶惶見不到底。 一路上,依從謝姝寧的意思,月白反反復將昨日鹿孔跟豆豆出門后直至今時的事,說了三遍。 一遍比上一遍仔細,說到最后一遍的時候,就連一旁聽著靜靜聽著的圖蘭,都覺得眼前似有場景浮現,竟恍若親眼所見一般。 謝姝寧也在月白每一遍說起的時候,聽得極為認真。態度十分嚴苛,時常會揪著某一個小點,仔仔細細問上許久,問到月白絞盡腦汁。一個字也不敢說差了才算停。 “噠噠”的馬蹄聲一直在他們耳畔回旋。 落雪聲,似乎也大了許多。 月白說完最后一遍,抱著自己的胳膊呢喃著豆豆衣裳穿得單薄,不知這會可冷得厲害。 見她如此,謝姝寧便忍不住想起了箴兒。 做過母親的人,才會明白這種心情。 若豆豆真的出了事,想必月白也就此被毀了。 謝姝寧很明白這一點,因而對此刻一行愈發看重,勢必要將鹿孔父子尋回來,勢必! 同樣的。她的身子一直都在靠鹿孔調理,一旦沒了鹿孔,她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比鹿孔的醫術更加高明的大夫,簡直難如登天,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可她思來想去。竟是連一點頭緒也無。 鹿孔跟豆豆會去了哪里? 月白猜不到,她更猜不到。 最壞的打算,不過是二人遇到了麻煩,父子齊齊遇害了。 她這般想著,心頭一緊,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縮,下意識不敢再去看月白的臉。只扭頭望向了圖蘭。 誰知圖蘭這個不著調的竟在這個當口睜著圓圓的一雙眼,悄悄問她:“小姐,會不會是鹿大夫自己帶著豆豆跑了?” 謝姝寧瞪她一眼,這話問的,叫人如何作答! 圖蘭倒是不怕她瞪,抱著那柄從吉祥手里搶來的劍空出一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奴婢前些日子聽瀟湘館的小丫鬟們閑聊說起的,有人便是因為不喜歡媳婦,所以愣是偷偷帶著孩子一起跑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這些。 謝姝寧頭疼,突然間覺得自己在圖蘭的教育問題上。缺失太多,實該不讓她出門,跟著卓媽媽好好從頭到尾重新學上十天半個月的才是。 坐在另一邊的月白這時,卻帶著淚花笑了起來,幽幽道:“若真是圖蘭說的這樣,倒也好了。” 最起碼,這能說明,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 但這,又如何可能…… 謝姝寧心里擔憂著的事,月白也早就便想到了。 馬車疾行著,車內的人沒了聲音,誰也不開口了。圖蘭自知說錯了話,抱著劍窩到了一旁,面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北城到東城,一路行去,路上只有寥寥幾人打著傘,披著蓑衣快步走著。 雪天的街道上,不同以往,冷清得叫人害怕。 一個個腳印落在了地上,可是薄薄的雪一片片落下來,很快就積聚成了厚厚的一層,那些腳印,就這樣被掩蓋了。 所有的臟污,痕跡,都因為霜雪而消失。 這樣的日子里,就算是想要殺個人,也是極容易的事。 謝姝寧微微咬住唇瓣,往下一用力,尖銳而突來的疼痛,叫她心神一凜,眼神也隨之冷冽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前行的速度終于慢了些下來,直至停下。冬至在外頭喚她:“小姐,到了。” 圖蘭推門掀簾,先下了馬車。 月白起身,仍不忘要來扶她一把。 謝姝寧未允,先催她下去了,自己方才穿著厚厚的狐裘,戴著風帽,半掩了臉也下了馬車。 前頭不遠處有條窄巷,巷子口便有家鋪子,上書五味齋幾個大字。 謝姝寧望著那幾個顯見才新刷過漆的字,悠悠然想起當年在于闐古城之外,駝隊里偽裝了身份的燕淮跟他的七哥,說起的鋪子,便是這家。 他說他就住在附近,可他其實是南城成國公府的世子。 謊話…… 這一次,五味齋的伙計,又是否真的對月白說了真話? 謝姝寧并不相信伙計說過的話。 何況,她甚至未能親耳聽過,如何能信。 思及此,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袖手抱住暖洋洋的手爐,說了聲“走吧”,便開始朝著五味齋邁開了步子。 冬至停了馬車,亦跟了上去。 雖然圖蘭人高馬大,但是到底都是婦道人家。許多時候,不便行事。同樣,這也是謝姝寧為何將圖蘭帶出來,而不順道帶上比圖蘭聰明靈光許多的玉紫的關系。圖蘭是異族人。有些拘束的規矩,對并非西越人而言的圖蘭來說,根本不是規矩。 必要的時候,讓她動粗,也是極有可能的。 幾人悄無聲息地進了五味齋的大門。 因是雪天,就連一向生意興隆的五味齋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小伙計站在柜臺后面,打著瞌睡,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顯見得快要冬眠了。 冬至率先上前。“咚咚”將柜臺叩響。 頭戴氈帽的小伙計猛地清醒過來,眼睛還朦朦朧朧帶著睡意,便先裂開嘴笑了起來,“您幾位想買點什么?” 冬至道:“昨天傍晚,看店的可是你?” 小伙計不明所以。點頭應是:“是小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