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銀牙肚里咽(下)-《孽火情添熠君華》
任府東院
入夜的東院里格外寂靜,平日里三三兩兩的雜役、使女閑活家長里短讓人格外煩厭,現(xiàn)下反倒讓人懷念起來,只怪自己使性子耍脾氣將他們?nèi)珨?shù)趕走,封了院子,使自己孤家寡人連半句人聲都聽不到,簡直無聊透頂,連出門為她辦事的仕敏也是久久不回,杜麗姬提著一盞由碩大明珠制成的燈盞出了房門,在后院的圍墻邊來來回回的踱著,若非她貴女和夫人的身份在身,她真恨不得從這院墻角的偏門竄出去,海闊天空,畢竟去過了俗土塵洲才知世界如此之大,趣事如此之多!
正在胡思亂想,偏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杜麗姬打發(fā)著去冷府打探消息的仕敏。
“夫人,更深露重,你怎么在這兒等了?趕快進屋去!”仕敏心疼的道,順勢接過燈盞,挽著杜麗姬回到屋內(nèi)!
“我是不是瘋了?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從那后門揚天大笑灑脫而去,管他天王老子牛鬼蛇神!”
“夫人才自關一日怎就生了這怪異的想法?您的身份貴重,怎可走那偏門!要走也是那新入門的走。”仕敏得意道。
“打探到了?真有其人?”
“有,也沒有。”
“死婢子,少賣關子!仔細你的皮!”杜麗姫知道仕敏這般不急不噪,消息多半是好的,也就放心調(diào)侃起來。
“沒有呢是指冷府上下就一個小姐,叫冷芷蘭,不叫冷芷媚,在冷府那可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斷沒那可能入咱們府做一個平妻;說有呢,也與你有關系,那小姐似乎中意咱二少爺,說是非君不嫁。”
“杜展鵬?那小子什么時候和冷家小姐攀扯上的?還非君不嫁?我這做家姐的竟不知道這小子有那般會騙人的嘴上功夫!仕敏,你如何知曉的這般清楚?稍有不慎,那可是毀人名節(jié)的事兒,切莫胡言!”
“巧也不巧,我去冷府時在冷府墻根兒聽見有人竊竊私語,竟是二哥兒,聽那言語,已經(jīng)是將那冷小姐吃得死死的了,非君不嫁可不是我胡言的,是那小姐親口所說!”
“所以,“有”又是何意?”
“既然二哥兒與冷府這般熟了,自然問他再清楚不過。冷府確有一個叫冷芷媚的使女,但似使女又非僅僅只是個使女,能被二哥兒叫出名字的冷家人,說明地位也不簡單!說是那女人平日里穿著打扮雖然素凈,但又不是使女扮相,平日里也不干活,居然還有個姑姑供她使喚!其它使女對她極為疏遠但卻含著畏懼,且偌大冷府,獨她一個下人被賜冷姓,更詭異的是連名字也是冷家主親自起的,還不避諱的和嫡小姐同用一個“芷”字!沒人知曉她的來歷,但二哥兒推測,往小了說是哪個上不了臺面的使女設計了冷家主后僥幸生下的孽障;往大了說像是當年姜家人蠱惑冷家主后的遺孀,反正上不得臺面!”
“竟與罪族姜家有關?其實這也是常事,當年姜家如日中天,與幾大家族皆有聯(lián)姻,哪知一朝樹倒猢猻散,連同那些嬰娃也無辜受難,失了名分!”
“夫人倒是心善,但話又說回來,任家主豬油蒙了心?竟敢去招惹這種人。”仕敏嘴一扁,不大理解!
“也是族尊風家,心存善念,沒有趕盡殺絕。他們的罪孽自然由個兒高了頂了,也就或多或少僥幸存活了一些下來,但一生都無法堂堂正正做人,但姜家的女人個個美得來傾國傾城,否則當年也不會動搖了族尊風家的利益!這冷芷蕾媚怕是以后少不得把老爺迷得七暈八素!”
“夫人可要奴婢使些手段不還她入門?”
“罷了,那算命道士的話言猶在耳,我不可逆天而行!”
“夫人何時這般認命?”
“弄走一個下不了公雞的雞,再來一堆善于下蛋的和我平分秋色,傻嗎?芷媚,子沒,多好的人選,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替我備厚禮,迎新人!”杜麗姫有點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與其整日提心掉膽的怕老爺養(yǎng)外室,不如在家養(yǎng)個能拿捏得住、空有皮囊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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