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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丞相府拆分而來的三公府,早就形同虛設多年,其中的權職絕大部分被九卿、尚書臺侵奪,連三公都成了虛職,可見他們的屬官。
三公府大大小小的屬官,直接間接,高達五百多人!
在罷三公府時,其所屬的大小官吏,陸續以各種名義,被分配到了九卿、尚書臺、御史臺等各府寺。
但在王允的計劃中,他們是‘完全冗余’,被劃定為裁減對象。
司隸校尉,唐府。
唐瑁近來有些不順心,朝廷對于司隸改革的停滯,不斷給他施加壓力,偏偏上下掣肘,令他舉步維艱,不堪其擾。
后院,他身前站著三個人,都是司隸校尉下的從事史。
其中一個小心的捧著一塊玉遞上去,諂笑著道:“唐公,這據說是前朝竇太傅所有,下官不太懂,請您掌掌眼。”
唐瑁一驚,連忙雙手接過,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溫潤細膩,色澤通透,一看就是好玉!
唐瑁激動的難以控制表情,端詳半晌,咳嗽一聲,目光扔在玉上,道:“嗯,是塊好玉,你得好好收著,足以做傳家之寶。”
那人連忙道:“小人哪里養得起這樣的精貴之物,那個,要不,唐公,幫小人暫且養一養?”
唐瑁瞥了他一眼,故作沉吟的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得給你個抵押之物,將來你拿來交換就是。”
那人當即就道:“哎喲,小人信不過任何人,還能信不過唐公不成,您就受累,替小人養著。”
唐瑁這才展露笑容,道:“伱這樣說,那便這樣吧。對了,你們今天來是有公事?”
三人對視一眼,另一個人一臉小心的抬手道:“唐公,小人聽說,朝廷要裁減從事史?”
唐瑁早就猜到了,這會兒還是點頭道:“從事史十六,假佐二十五,朝廷認為太多了,權責不明,冗官太多,需要裁減十人。”
送玉的那人恭維道:“朝廷所慮極是,理當如此。就是,就是,現在同僚人心惶惶,無法用事,所以我等三人來問問,這個,是否有了名單……”
唐瑁臉色一沉,道:“胡鬧!朝廷大事,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打聽的!”
三人嚇了一跳,臉色都僵了。
旋即,唐瑁又淡淡道:“你們三人都不在名單之上,回去好好做事。”
三人大喜過望,道:“是是。多謝唐公,多謝唐公,下官告退。”
唐瑁望著如蒙大赦,喜笑顏開離開的三人,目光又轉向手里的玉,目光熱切的自語道:“真的是竇太傅所有嗎?”
不論是與不是,到了他手里就是,然后,價值連城!
與此同時,董卓府邸。
回京后的董卓,那是繼續扮演忠臣良將模樣,在朝廷里寡言少語,出口必是‘良策’。
這會兒,他正在府里津津有味的看著歌舞,雙眼都在領舞的妙齡女子身上,伸著頭,雙眼放光,仿佛下一刻就能流出口水來。
牛輔,賈詡坐在一旁,牛輔大口朵頤,根本不在美女身上。
賈詡則瞇著眼,看著美女,余光不時掃過董卓。
他有種清晰的預感,董卓必不長久!
但賈詡還沒有想好去處,以他作為牛輔以及董卓的幕僚,敢收留他的人并不多。
同時,一般人,他也看不上。
有兩個人,悄悄進來,看著董卓正在興頭,站在不遠處不動。
賈詡余光瞥了眼,裝作沒有察覺。
一個是太尉府掾史,一個是令史。
董卓是發現了,但他沒有理會,口里不停的喊著‘好好好’。
又是一陣子,曲罷舞終,董卓這才意猶未盡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呵呵的道:“不愧是東都,這般舞姿,在西涼是見不到。”
“太尉說的是,”
進來的兩人中的令史,接話上前,一臉討好笑容的道:“這些是洛陽有名的歌姬,下官用了不少時日才將她們請過來的。”
董卓笑容滿面,道:“甚好,甚好。”
令史掃了眼在座的人,遞過一張地契,謹慎又媚笑的道:“下官聽聞,太尉在這里住的不習慣,下官剛買下了城東一處宅子,太尉何時有空去看看?”
董卓哦了一聲,道:“令史有心了。”
卻沒有接。
掾史觀察著董卓,若有會意的上前,道:“太尉,那些歌姬,下官等都已買下,愿送與太尉,閑暇時解悶,還請太尉勿要嫌棄。”
董卓頓時展開笑容,道:“掾史這么說,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掾史見著就道:“只愿太尉高興,下官等還想跟隨太尉,多多效力。”
董卓哪里不知道他們的意思,面上愣了下,好像才反應過來,沉聲道:“你等放心,有老夫在,定當無事。”
兩人聞言,大松一口氣,連忙抬手道:“多謝太尉垂憐。”
董卓笑呵呵的,完全不當回事,道:“且坐。”
兩人謝過,坐到了牛輔、賈詡對面。
賈詡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并沒有說話。
……
廷尉府,鐘繇頭疼不已的出了官衙,直接進宮。
宮里的荀攸不比他輕松,不知道是不是他舉薦的人太多,這次被裁撤的人中,尤其是中上級官吏,與他或多或少有關的人占了近三成!
要被裁撤,自然不會束手就擒,走關系是最正常的動作。
荀攸躲了很多人,可也有不少人是避不過。
等鐘繇進了尚書臺,兩人在偏房坐下,相視一眼,皆是無奈。
王允的裁撤名單,并非是蠻橫無理,給出的理由,這邊裁撤,那邊合并,有理有據,令他們開口都難。
鐘繇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住的肅色道:“裁減冗官,除了能夠節省錢糧,朝廷也好,各州郡也罷,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推行陛下的‘新制’,我覺得,王公好像并沒有理會這其中的意思。”
朝廷的改制,其實基本上到位,剩下就是需要時間來精雕細琢。而針對地方,也只是在司隸校尉剛剛開始。
裁減冗官,除了節省錢糧,也在于為地方改制騰出空間。
荀攸喝了口茶,忽然道:“我覺得,這次的裁減冗官,不像是王公的手筆,似乎有人在為他出謀劃策。”
鐘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朝廷上下,誰不知道,那刑曹尚書李儒是王允的人。
荀攸說完這一句也覺得多余,直接點題,道:“我想,晚上,去拜訪一下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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