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今日無更-《我在北大學考古》
第(2/3)頁
好在,他沒問多困難的問題。
不然,蘇亦就尷尬了。
“層累地造成的中國古史之說,主要有三點:第一點,就是鄒先生剛才提到的,時代愈后,傳說的古史期愈長。這句話怎么了解呢?也很好了解。”
“我給大家舉個例子吧,例如:周代,人們起初認為最早的帝王是大禹;到孔子時,人們心目中最早帝王向上提早到了堯、舜;戰國時,文獻里有了更早的黃帝、神農;漢以后的描述中有了更早的盤古。所以,就是時代越靠后,傳說的古代史部分就越長,甚至后面連神話故事都出來了。”
“第二點,時代愈后,傳說中的中心人物愈放大。這句話,也不難理解。例如,關于舜,舜被孔子時代人們看成是無為而治的圣君,到《堯典》里就成了全方位積極有為的圣人,到孟子時代增加了‘模范孝子’內容。”
“第三,我們即使不能知道某一件事的確切狀況,但是,至少可以知道某一件事在傳說中的最早的狀況。例如,我們不一定知道實際的夏商史是怎么樣的,但是,可以知道東周時代人們心目中的夏商史。這部分,如何知道?自然是從古文獻以及考古資料多個方面去了解的。”
“實際上,1923年,顧頡剛在《與錢玄同先生論古史》這篇文章里,就已經系統地發表了他的層累地造成的古史的學說。”
說完,蘇亦望向鄒先生,像是個等待表揚的三好學生。
鄒先生給予肯定,“講的挺好的。”
那么古史辯講個啥?
就是單純的辯論古史嗎?
并非如此。
作為疑古學派的領袖人物,顧頡剛提出這樣的觀點,就是要告訴世人古史不可盡信。
疑古學派把一批古書考訂為偽書,對中國最早的古代歷史產生了懷疑,因清理偽古史形成古史辯學派。
他的觀點,安全就是動搖了人們一直以來的固有觀念。
這樣就徹底打破舊有的認知,使得中國上古史需要重新研究、認識和構建。
聽起來,顧頡剛還挺牛掰的。
實際上,這位先生也挺牛掰的。
然而,疑古學派就沒缺點嗎?
不然。
到了后面,整個學派的風氣就有些歪了。
變成什么都質疑了。
好像對啥都要質疑。
質疑太多。
也不是啥好事。
尤其是在民國時期,軍閥混戰,國內動蕩不安,國民一度懷疑自己的文化以及人種之劣等。
這種情況下,你還老懷疑,就動搖國之根本了。
甚至,到了后面,還有人以訛傳訛,說顧頡剛認為大禹是條蟲。
天地良心,顧頡剛引《說文》的“禹,蟲也,從禸,象形”以及“禸,獸足蹂地也。”兩段,疑禹本是古代神話里的動物。其實他只是說與蟲有關,并沒認為大禹就是條蟲。這本是圖騰社會里常有的事,不足奇怪。
結果就被斷章取義,大肆宣傳。
那么是誰率先黑顧頡剛的?
有傳聞是陳立夫屢在演講里說:“顧頡剛說大禹王是一條蟲呢!”
那么陳立夫為啥黑顧頡剛?
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反正疑古學派,遭人黑的事情不在少數。
畢竟在當年,他們學術觀點跟當時的國情有些格格不入。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中山先生根據清末民初學者研究的結果,提出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
五千年從哪里算的?
就是從黃帝紀年開始算。
還把黃帝認為中華民族的祖先。
而,中華民族這個概念恰巧就是梁啟超先生率先提出來的。
然而,當時,有不少的學者接受西方研究方法的影響,認為中國歷史是從西周開始。
好家伙,這樣一來,就把中國西周以前的歷史給抹去了。
這可能嗎?
自然是不可能。
這部分歷史,在殷墟的發掘成果公布以后,就不攻自破。
畢竟甲骨文的存在,已經明確證明商代的存在,表明中國歷史還可以提早。
不過殷墟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解決夏文化的存在。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双辽市|
阜新|
南漳县|
长岛县|
兴业县|
兴业县|
河北省|
简阳市|
淮北市|
新源县|
汽车|
于都县|
印江|
安福县|
大方县|
准格尔旗|
义乌市|
宜君县|
阿拉尔市|
罗源县|
通化市|
鄱阳县|
临武县|
从化市|
泰和县|
溧水县|
清丰县|
博白县|
永新县|
大连市|
武强县|
华亭县|
青神县|
商南县|
郑州市|
卫辉市|
乌兰浩特市|
瑞昌市|
册亨县|
溧水县|
拉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