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做了一上午的李敢師父規定的馬步,晉元兩腿有些打飄,雖然他一直站樁不輟,也會需要些膝蓋曲度,卻沒有近乎六十度的彎曲。 而且李敢師父還要他們往九十度角努力,胖金只做了半分鐘就軟倒在地,瘦海好歹堅持了兩分鐘,牽牽也只能做十幾分鐘,因為他的傷還未痊愈,李敢本勸他不要訓練,但牽牽堅持。 晉元每次都能二十分鐘,雖然他自己很不滿意,李師父是贊不絕口,說真是看不出晉元居然還有點底子。 一個小時的馬步訓練是拆分成幾個時間段完成的,像胖金這種疲軟型的人物,理論上需要做六十次,搞得他苦不堪言。 基地成員基本都能堅持上半個小時左右,讓李敢略微吃驚。 就在幾天前,晉元還總有件事一直忘了去做,等到回房翻到包里那方荷花端硯,才知是好久沒練書法,站樁是他每天臨睡前要做的,而書法原來在家里也是每天必做的自習項目,逃亡在外也不知不覺就差點廢了。 晉元的書法水準根本不值一提,完全沒有章法和韻律,不是照貓畫虎就是憑一腔激情亂涂。 不過他對此愛好依然保有興趣,因為他內心深處隱隱覺得書法中定有不可與人道也的東西。 晉元不知父親是怎么寫出一手絕妙書法,他唯有羨慕的份。而他父親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只對晉元說什么外方內圓,要有韻味,一波三折。讓他握筆姿勢要外緊內松,要像手心有一只雞蛋云云,完全不知所謂。 他接觸的一些書法理論也是泛泛而談,晉元和寫出一手好書法之間像隔了一條銀河系般遙不可及。 晉元開始蘸著清水在白墻上寫,還讓羅先幫忙去買琴亭序字帖,雖然寫不出美感卻能在寫字本身得到些許的安寧。 自記事起,晉元內心就一直處于躁動,好像總有個聲音催促著,凡事總想一蹴而就,卻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在不斷被各種折騰打臉的磨礪下,晉元漸漸學會利用書法和站樁調理自己的心神。 甚至他的日漸沉穩也受益于每晚在夢中被各種奇怪事物折騰的結果,雖然完全記不清都是些什么夢境。 胖金和瘦海平時就愛打游戲,每次見晉元在墻上亂寫就開始嘲諷,說好好的一堵墻就要被寫塌,如果外敵入侵,就讓他用筆捅,用端硯去砸。 由于訓練已正式開始,這階段他們同樣要和大家一起參與訓練,上午是站馬步,下午跑步,晚上要學天武屠龍的基礎武術訓練,每天三小時。李敢說一個月后要達到五小時,訓練強度也會在第二個階段提升,這第一階段只是開胃菜。 胖金聽了直咋舌,瘦海倒抽涼氣,這倆墊底的寶貨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下來,晉元有些犯愁。 按慣例晉元將端硯揣到兜,吃過飯后,又開始在灰色圍墻上練起書法,盡管墻面色澤不純白卻也能看得出由水漬形成的痕跡。 天有些冷,水漬需要等許久才會干透消失,好在圍墻大,晉元可以寫很多。 他能根據墻壁上的白灰吸水程度來沾水,否則水滴會從筆劃的轉角處直接淌下。 晉元慶幸自己帶了好幾支筆其中就有支狼毫,它比羊毫彈性足,可以在這塊豎畫布上涂抹而又能隨時恢復到垂直筆鋒。 一開始還會有些人圍著看,很快就沒人了,只有晉元一人在努力涂抹一些鬼畫符。 閑暇時間其他人都在互相切磋著武藝,尤其是夏屠那些人,總喜歡堵著牽牽吵吵比試,亂哄哄的場面晉元不想參與,他只沉浸于自己的書寫狀態,享受筆畫在墻上觸及和帶回的感覺。 每到寫字,灰子就從另一只口袋里鉆出去,到處亂逛,順便拉屎拉尿,這種帶著點靈性的動物平時也需要吃喝拉撒。 突然飄落的雨絲,淅淅索索的鉆進晉元脖子,他打了個冷戰,眼看灰墻上落滿的雨點變成雨絲,讓書法連成了線及面,晉元忙將字帖藏到衣服里。 快到跑步時間了,晉元趕回宿舍放好字帖和筆,李敢師父的訓練是毫不留情面的,任誰都不敢遲到,上次胖金遲到就被罰跑了一圈,差點讓他直接掛掉。 二十多人開始圍著墻根跑,這廢棄的工業區不小,胖金和瘦海需要跑一個多小時才能跑上一圈,晉元要好很多。最快的是李敢及弟子們,只花二十分鐘不到就跑完,羅霞他們大多需要三十多分鐘。 吃過晚飯,晉元累得骨頭疼,被雨淋濕的衣服又吸收了大量汗漬,整成了一件咸水衣,胖金和瘦海在床上唉聲嘆氣,叫苦連天。 “如果不馬上強壯起來,被追殺跑都跑不過殺手,這里就是一個冷兵器戰場,體力拼不過就得死!”晉元無奈的強打精神,試圖勸慰幾句。 對死亡的恐懼也是讓人克服眼前苦痛的一劑良藥,胖金和瘦海自然不例外。 胖金忽然指著晉元口袋嚷,“咸魚,你褲兜藏了什么好吃的?”晉元一摸褲子是忘了拿掉的端硯,“哦,端硯而已,只怕你啃不動!” 胖金很喪氣地哼了一聲。 晉元記得褲兜里還應該有根小墨條,卻不見了,他有點郁悶。手指粘粘的,一想糟了難道被雨水化了?他一看褲子已滲透出一層黑色。 “唉害老子又得洗褲子!” “難道沒被墨染過就不洗了?師兄?你可真懶!”瘦海竊笑,晉元想想也是自己是夠懶,但累啊! “那師弟你的臭襪子洗了沒?” “當然了,你聞聞?” “滾!” 他仔細看看端硯里外都變得烏黑一片,簡直一團糟,墨條怎么這么容易化?這種古墨條密度極高,需要用力研磨才會變成墨汁。 晉元邊奇怪邊脫衣服拿去洗。 胖金躺了會,又翻了幾個身,還是沒睡著,在床上哼個不休,說這也疼那也疼,腰腿更痛。 他終于坐起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塑料袋裝的白饅頭,“唉,又餓了!” “胖金,你每天都多拿口糧,多吃多占的貨難怪這么胖!”瘦海抗議道,胖金翻了個白眼,掰了小半片下來遞給他,“喏,要不?” 瘦海立刻接過,喜笑顏開道,“胖哥真會做人!~” 晉元搖搖頭。 “哼哼!我總覺得這是個套路,為了轉移我們對這里吃住不滿,才喊來李敢這個鬼來折騰我們這些可憐人!” 胖金幾口吃完,又發表了一番怪論,瘦海在旁嗤笑,“那師兄你可得說說,這是什么原理?” “哼,心理學不知道嗎?人要是很累了,就完全不在乎其他什么啦!只要有睡的地方就好!隨便吃什么都香!”胖金氣鼓鼓的嚷。 晉元笑出豬聲,“嗯,是有道理的,還能省得你整天胡思亂想!不過今天效果好像欠佳,明天我讓李師父給你開小灶,再跑三圈。” “滾犢子吧,吃里扒外的東西!” 胖金白了晉元一眼,嘆了口氣就鉆了被窩。 連續的訓練令人累乏之極,晉元居然連坐樁也坐不下去,索性躺在床上練起躺樁。 躺樁姿勢剛擺好,他就迷糊了。 窗外竹影沙沙搖曳,月色晦澀不清。 隱約有個女聲傳來,“救我!”“救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