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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囂張的塞巴斯提不再囂張,他捂著被硫酸灼燒的臉,拍打著、抓撓著、掙扎著,硫酸產生的泡沫在他的臉上和手指縫間嘶嘶作響,被灼燒的皮膚流出了血,鮮血順著他的臉和指縫流了下來。
斯凱蘭沒有移動的跡象,站在塞巴斯提旁邊的人看到是硫酸后也快步退開了。
塞巴斯提邁著沉重的步伐,踉蹌地向前走去。他的身體搖搖欲墜,步履蹣跚,他不停地嘶吼著,尖叫著。但他的尖叫聲被籠罩整個會場的音樂聲淹沒了,如同一幅華麗的畫卷中的一抹顏色,被音樂包裹著,淡化了他的吶喊。
當硫酸流進塞巴斯提的嘴里,流進他的喉嚨,順著下巴滴落在他的身體上時,他的尖叫聲變得更加凄厲,更加絕望。然而,這一切似乎都與會場中的音樂相融合,仿佛是一場死亡之舞的開端,他為接下來被記載在史冊上的事件做出了預熱。在音樂的節奏下,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舞動著,但這不是歡快的舞蹈,而是一種絕望和痛苦的掙扎。
塞巴斯提的的手指被硫酸溶解了,化為一灘血肉模糊的痛楚。露出指骨的縫隙后,是那他那張消失的右臉頰,臉和手在無情的侵蝕下漸漸融為一體,血和骨頭混合著溶解,化為一團恐怖的破碎。硫酸的侵蝕并未停止,他的臉頰、下巴和脖子上冒出了滾燙的膿皰,隨著硫酸繼續融化,水泡冒出來,滋滋作響,唾沫飛濺。
憤怒在塞巴斯提剩下的眼睛里燃燒著,火焰中透著絕望和痛苦,而另一只眼睛卻永遠地消失了,被硫酸灼燒過的地方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個永恒的傷口,永遠不會愈合。他的身體還在劇烈的痛苦中掙扎著,他的尖叫聲依舊被混合著音樂的喧囂聲所掩蓋,他的苦楚和絕望似乎被淹沒在了這場死亡之舞中。
“你殺了我妻子!死亡對你來說是不夠!”
斯凱蘭欣賞了片刻后,突然后退了半步,他從袍子下面的腰帶上取出了手弩,嘶吼的同時,對著塞巴斯提按動手弩上的機關,一根帶著羽毛的箭桿出現在塞巴斯提的胸膛上,抵進射擊的巨大力道讓塞巴斯提直接摔倒在地上。
箭桿深深地穿透了塞巴斯提的胸膛,血液噴涌而出,他的嘶吼聲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死寂。雖然聲音停止了,但他沒有放棄掙扎,他的身體抽搐著,在地板上扭動著,他用那被硫酸侵蝕的手抓向箭矢,試圖用力把箭矢拽出來。
“干掉他吧,不得不說,他的……樣子真丑。”
之前站在斯凱蘭和塞巴斯提中間,之后又退開的赫爾曼抽出背上的一把刀,拋給了塞巴斯提,等塞巴斯提接觸刀柄后,他說道。
“確實如此。”塞巴斯提說的同時,來到躺在地上的塞巴斯提身旁,他舉起那把刀,在周圍人的無聲注視下,他把刀刺進了塞巴斯提的心臟,隨后雙手握住刀柄,用力將刀柄旋轉了一圈,在塞巴斯提的傷口變得更寬后,他又把刀抽了出來。
“不,不,不!獵巫人,你太稚嫩了,你這么做是錯誤的,你記住,心臟是人類的弱點,而不是吸血鬼弱點,你要把他的頭砍下來。”赫爾曼先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塞巴斯提,隨后抬起頭對著斯凱蘭搖頭說道。
斯凱蘭猶豫了片刻,他不明白,眼前的家伙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塞巴斯提突然從地上站來了,他的臉頰和下顎周圍的皮膚已經融化,但還是能看到憤怒的表情,露出鋒利的獠牙,揮動爪子盲目地向著斯凱蘭所在的方向抓去。
斯凱蘭向旁邊閃了一步,隨后后退一步,接著刀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彎刀先是砍斷了塞巴斯提的手,接著又砍向了塞巴斯提的后脖頸,砍斷了塞巴斯提的脊椎。
塞巴斯提被砍下的頭掉在地板上,然后開始在地板上跳動、旋轉,就像一個失控的陀螺一樣。盡管頭顱已經離開了身體,但動作卻仍然保持著一種怪異的生命力。地板上的血跡異常稀少,動脈中的鮮血并沒有噴涌而出,而是緩緩流淌,幾乎可以說是寥寥無幾。最后,一個人用腳踩住了他的頭,阻止了頭顱再度旋轉。
盡管這一幕發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但音樂演奏者們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仍然專心致志地演奏著,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的陰影已經降臨到了他們身邊。
斯凱蘭扔下了刀,他看著那具毀了他一生的尸體,在他看來最后的復仇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甜蜜,殺戮和復仇并沒有給他帶來足夠的滿足感。他看著那張被硫酸腐蝕的臉,硫酸還在發酵,嘶嘶作響的聲音不斷傳出來,酸液燃燒著皮下的脂肪。他知道過一段時候,硫酸會腐蝕掉所有軟組織,溶解大腦,最終只剩下一個干凈的顱骨。
“你們……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嗎?我能感覺到你非常的恨他。”之前把刀拋給塞巴斯提的赫爾曼向前踏出一步,隨后開口問道。
“是的。”
“看樣子結束了?你完成你的復仇?”
“是的!”
“好,很好,不得不說,你做的不錯,但他是我的人。”赫爾曼說的同時指著塞巴斯提,他看看向他的斯凱蘭接著說道,“我的人做錯了一些事,與你有些恩怨,我完全可以尊重這一點,畢竟這是復仇。但你給留下了一個麻煩,我所說的麻煩并不是他,而是他們。你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人,我的人在看著,我不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放你離開,你懂嗎?”
“我懂。”
“好,很好,可是……你并沒有向我求饒,我也尊重這一點。”
“我不怕死,我今晚來這里就沒想過活著離開,他死了,這對我來說就夠了,其他的已經無關緊要了,我已經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從現在起,我的生活已經沒有了目標,或許,我的越早,我就越能和我的妻子盡早團聚。”
“所以……這就是你的故事?我明白了,他殺了你的妻子,你是來找他復仇的,你叫什么名字?”
“喬恩·斯凱蘭。”
“聽著,喬恩·斯凱蘭。你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人,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你給我帶來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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