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戈叼著釘子,專注的將一小塊雕刻著“小黃家”三個字的門牌,釘在狗窩大門上。
毛坯小院兒已經(jīng)大變了模樣,院子東北角多了一個活水池子,水池旁種著幾株高過院墻的瘦長斑竹,清晨的陽光正好透過斑竹,在院子里灑下幾片斑駁的竹影。
東墻中間開出了一扇月門,月門外是一小塊視線開闊的平坦菜地,中間用鵝卵石鋪了兩條交叉的小徑,外圍用一圈籬笆圍住。
而院子的西北角,仍然是葡萄架,葡萄架下安置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石幾,一側擺著一把小竹椅,葡萄架周圍的院墻墻根下還砌了一圈花壇,花壇里種著清新的小野菊。
連地面,他都鋪上了一層嚴絲合縫、溜光水滑的青石板,并且做好了排水,保管雨天也不會搞得滿院泥濘……
釘好門牌,楊戈放下榔頭起身后退兩步,晃動著腦袋左右看了看,滿意的拍了拍手,心想狗兒子肯定會喜歡它的新家。
他原地挪動步伐環(huán)視了一圈,覺得趙渺也會喜歡他的老家……
末了,他抬頭瞇著眼望一眼天邊金黃金黃的朝陽,嘴角慢慢浮起笑意:“今天是個好日子!”
“山哥,我去縣里接我婆娘,家里邊你幫我盯著點啊!”
隔壁傳來楊大山的聲音:“喲?你已經(jīng)成親了?盡管去盡管去,家里邊你別擔心!”
楊戈:“謝了山哥,回來請你吃酒!”
“自家弟兄,客氣個錘子……”
……
晌午后。
趙渺有精無神的趴在柜臺上,眼神沒有焦距的凝視著門外來來去去的行人。
短短月余光景,她就清瘦了一大圈兒,嬰兒肥的小臉都瘦成鵝蛋臉兒了。
前堂內搓麻將的蕭寶器,見了她這副望夫石的模樣,于心不忍的把手牌一推:“今兒手氣不好,不打了……二掌柜,接風啊!”
眾人一齊將目光投向那廂的趙渺。
趙渺卻好似沒聽見一樣,既沒吭聲也沒動彈。
蕭寶器拉開椅子站起身來,大步走到柜臺前,輕輕敲了敲柜臺的側板:“二掌柜的,打麻將不?”
趙渺有氣無力的輕聲呢喃道:“不打,二哥說他和賭博不共戴天……”
蕭寶器失笑道:“掌柜的那是開玩笑,您也當真?”
趙渺沒吭聲,目光依舊癡癡的盯著大門外。
蕭寶器看了她一眼,既羨慕又頭疼的低聲勸解道:“掌柜的臨走前不都說了嗎?他安頓好了就回來接您,您就別胡思亂想,白白虧待了自個人的身子骨……再說了,小黃不也還在這里嗎?”
趙渺還是沒吭聲,視他為空氣。
蕭寶器只得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回到麻將桌前。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檔口,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趙渺“蹭”的一聲直起了上身。
他訝異的一回頭,就見到趙渺從高板凳上跳下來,神色激動莫名的小跑著繞過他,向大門外沖去。
他心頭“咦”了一聲,順著趙渺往大門外望去,就見到一身粗布衣裳的二爺,站在客棧門外,眉眼含笑的望著沖出去的趙渺。
“二哥!”
趙渺在臺階上一個飛身撲進了楊戈懷里,雙手死死的環(huán)著他的腰,就像是抱著她失而復得的整個世界。
她是真的怕,怕自家二哥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楊戈抬起手輕柔的揉了揉趙渺的額頭,沒有多言語。
適時,趴在柜臺后睡大覺的小黃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生氣的嗷嗷大叫著搖著尾巴竄出來:‘你還知道回來?’
前堂內的咸魚們靜靜地望著他們,晌午后刺眼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
客棧二樓。
趙渺將一盞茶送到楊戈面前,放下托盤坐到了楊戈身邊,雙手抱著他的手臂,寸步不離。
坐在楊戈面前的悅來四熊見狀,紛紛朝趙渺遞過去了一個揶揄的眼神。
趙渺眉開眼笑的回了他們一個得意的小眼神兒!
楊戈佯裝沒有看到他們眉來眼去,目光在四熊之間來回掃視。
這幾年,悅來客棧內的咸魚們來的來、走的走,還有些直接在路亭買了房子安了家,只是隔三差五過來刷個臉。
唯有這哥四個,在客棧里一住就是三年多,出勤率比楊戈這個掌柜的都高……就他們四個每日里坐的那張麻將桌,椅子都快被他們磨屁股印了。
而這哥四個當中,跳蚤是樓外樓的人、流氓是明教的人,蕭寶器算是白蓮教的人。
他們仨人長期盤踞在客棧,都是帶著任務的。
唯有狗屎這個同樣孑然一身的江湖客,是真拿悅來客棧當家……
“寶器,你們白蓮教最近忙啥呢?”
楊戈擼著懷里“嚶嚶嚶”的狗頭,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好像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你們白蓮教的消息了,你們不會是在憋著勁準備搞個大新聞吧?”
蕭寶器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低垂著眼瞼用余光偷偷觀察著楊戈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回道:“掌柜的,我又不是白蓮教的人,白蓮教的事您別問我啊!”
楊戈笑吟吟的看著他,沒說話。
蕭寶器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硬要算,我也頂多只能算半個白蓮教人……據(jù)我所知,教中近兩年的力氣,都花在東瀛了,前前后后已有七八千核心教眾東渡,在那邊安家立業(yè)。”
楊戈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兩年白蓮教還算老實,他沒太關注,還真是今日才知曉此事。
不過說起來,東瀛大開發(fā)的計劃,當年就是他領頭制定的,包括東瀛的地盤,也是他給各家勢力劃分的。
只是截至目前為止,當初參與東渡的那幾家勢力里,只有白蓮教對此事上了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