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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明媚而溫暖的陽光曬得人骨頭縫兒都在發(fā)懶,楊戈毫無形象的癱在客棧大門外的搖椅上躺尸,時不時還飄出一陣輕微的鼾聲,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遠(yuǎn)遠(yuǎn)望見他,都不由的會心一笑,放慢腳步輕手輕腳的打他身前經(jīng)過。
趙渺坐在柜臺后,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嗑著瓜子,陽光正好從客棧大門斜到她的身上,將她烏黑的發(fā)絲照得透明,她百無聊賴的張望著門外經(jīng)過的行人,時不時拉長脖子看一眼門前呼呼大睡的楊戈,過一會就瞇起大眼睛,齜著一顆閃亮的虎牙傻樂。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看到趙鴻從人群里鉆出來,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一步一步向門前的楊戈撲去,見到她看過來,還將手指豎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趙渺咧著嘴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放下瓜子兒興致勃勃的等著看好戲。
果不其然,摸到搖椅旁的趙鴻一個飛身撲向楊戈,前一秒還在呼呼大睡的楊戈就突然抬腳,一腳將其踹得“啊啊啊啊”凌空倒飛了回去。
趙渺:“哇喔……”
一票喬裝打扮的繡衣衛(wèi)從人群里鉆出來,熟練的伸出雙手去接趙鴻。
“撲通。”
趙鴻撞在一票繡衣衛(wèi)上,摔作一團。
“哎喲,哎喲……”
趙鴻揉著胸膛爬起來,不忿的沖著遠(yuǎn)處的楊戈叫喊道:“你竟然裝睡……”
楊戈徑直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繼續(xù)睡。
趙鴻見狀,憤憤不平的一溜煙跑回客棧來,提起一根條凳走到楊戈身旁,“啪”的一聲拍在了臺階上。
楊戈扭身,瞪起眼睛看他:“你皮癢是不是?”
趙鴻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旋即就梗著脖子說道:“小爺把公共廁所修完了,趕緊去驗收,別耽擱小爺?shù)恼聝海 ?
楊戈神色一松,打著哈欠伸手道:“圖紙呢?”
趙鴻怔了怔:“什么圖紙?”
楊戈一瞇眼,神色不善的說:“你說什么圖紙?”
“哦哦哦,你說施工圖啊……”
趙鴻恍然大悟,頭也不回的一伸手道:“那個誰,把圖紙都拿……啊啊啊啊!”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又被楊戈單手拎起來,扔了出去。
一側(cè)的繡衣衛(wèi)們,麻利的排成人墻去接。
“撲通。”
又摔成一地。
“哎喲,哎喲……”
趙鴻揉著屁股爬起來,氣憤的質(zhì)問道:“這回又是為什么扔小爺?”
楊戈扶著扶手坐起來,面無表情的問道:“他們跟你多久了?你還叫不出他們的名字?是不關(guān)心、還是不在意?”
趙鴻愣了愣,回過頭看向一票臊眉耷眼的繡衣衛(wèi),訕笑著挨個挨個點著身后的繡衣衛(wèi)們回道:“哪能啊,趙勤、老王、張五、馬六……”
楊戈面無表情的沖他揚了揚下巴:“繼續(xù)啊?”
趙鴻強笑了一聲,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從心的回道:“是我的疏忽,我知錯、我改!”
楊戈輕輕呼出一口氣:“王軍。”
一名虎背熊腰的繡衣衛(wèi)一步上前,難掩激動之色抱拳低喝道:“卑職在。”
“張漢。”
“卑職在。”
“馬孝遠(yuǎn)。”
“卑職在。”
“周銘。”
“卑職在……”
楊戈隨口念出一串名字,一條又一條繡衣衛(wèi)漢子激動莫名的從趙鴻身后走出來。
沒有多一人,也沒有少一人。
念完后,他面無表情的向趙鴻招手。
趙鴻頭皮發(fā)麻的磨磨蹭蹭靠過去:“吶吶吶,你自己說了事不過三,你今兒都扔了小爺兩回了……輕點。”
“哎喲。”
他捂住腦門,眼淚都出疼出來了。
楊戈收回手,沖著名為趙勤的小旗官招手道:“圖紙給我。”
趙勤立馬摘下背上的皮革畫筒,打開后取出一摞卷成一團的圖紙雙手遞給楊戈。
楊戈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xì)查看。
這些圖紙既有標(biāo)注了人流方向的公共廁所分布圖,也有標(biāo)明了各種材料的施工圖,還有材料和人工的價格清單……
怪不得這家伙今天敢來跟他開玩笑,這活兒他的確是花了心思的,最終出來的效果也的確很不錯。
到底是打小接受大魏最頂級教育的宗室儲君,雖然腦子里被灌了太多屎,但屎里邊還是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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