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鳳陽,楊家。 楊英豪拿著一卷卷軸,緩步走入蓮池湖畔,目光左右搜尋了一番后,剛要喊出口的話音,就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就見蓮池湖畔中央的假山之中,一襲寬松白色練功服的楊天勝頂著毒辣的日頭立足于假山之上,雙手不斷運功,仿佛熊熊烈焰般的烈陽真氣在他雙手之間凝而不散,時漲時落…… 而令楊英豪將都到了嘴邊的話音咽回去的,是楊天勝頭頂之上,八口寒光四射的寶劍,正隨著他雙手運功靈動得仿佛游魚般圍繞著他徐徐旋轉,時而還有一陣或尖銳或清越的劍鳴之聲傳出。 他定定的眺望著那八口寶劍,目光之中既有驚嘆、自豪之意,又有些許微不可查的失落、黯然之色。 那種復雜的心緒,大抵就是老父親既希望兒子能頂門立戶、光宗耀祖,又不太希望兒子太早將自己拍在沙灘上。 因為下一輩人的成長,往往就意味著上一輩人的衰老…… 少頃,行功許久的楊天勝突然一握主拳,厲聲大喝道:“收!” 八口寒光四射的寶劍應聲陡然收束為一體,形成一柄粗大的大劍懸于楊天勝頭頂之上滴溜溜的旋轉,高亢而急促的劍鳴聲令遠處眺望的楊英豪,都很是擔憂那八口劍會不會突然落下…… 楊英豪擔憂顯然是有道理的,八口寶劍剛剛束手為一體,楊天勝握緊的右拳便被一股無形的反震力道給震開,合為一體的八口寶劍也隨之劍光搖曳、搖搖欲墜。 所幸楊天勝反應極快,右手剛剛被震開,便強行爆發烈陽真氣,額頭上青筋繃起的強行將右手五指緩緩合攏! 八口寶劍的劍鳴聲漸漸趨于平穩,旋轉的速度也不復先前那般歇斯底里…… 然而到這里……才是八劍齊飛的第一步! 楊天勝死死的咬著腮幫子,裂開嘴唇如同上了岸的魚那樣急促的喘了幾口大氣,額頭上繃起的青筋越發猙獰。 調整了十數息后,他才把心一橫,雙臂往上一震,雙手攤開拼盡全力的合攏:“合!” 話音落下,八口寶劍齊聲暴鳴,震蕩出八道銀亮的劍氣,隨著他的雙手合攏逐漸合攏…… 八道劍氣凝為四道劍氣。 四道劍氣凝為兩道劍氣。 越合到后邊,楊天勝合攏的雙手便越是艱難,醬紫色的面容、緊繃的筋肉,仿佛托舉的不是八口輕飄飄的劍器,而是一座沉重的山岳! 而那兩道劍氣所散發出的恐怖鋒銳之氣,已經到了令老父親楊英豪都感到口干舌燥、心驚肉跳的地步! 他也不由的握緊的雙拳,咬牙切齒的暗暗為獨子打氣…… 楊天勝憋著一口氣,強行將雙手合攏倒只剩下一絲縫隙就能貼合,而頭頂上的兩道恐怖劍氣也開始相互融合之時,他鼻腔里突出噴出了兩道血箭…… 這兩道血箭一噴出來,他繃得如同鋼筋一樣的身軀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雙臂順勢一揮而下,斬向蓮池之中:“楊老二你真該死啊!” 兩道已經有了絲絲融合跡象的恐怖劍氣,隨著他這一揮,狠狠的斬向蓮池。 劍氣落下之際,迎風暴漲二十多米,火紅的劍氣仿佛無堅不摧的神器,一劍劃開半座蓮池。 剎那之間,連蓮池底部發黑的淤泥都纖毫畢現…… “轟!” 只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座山莊都為之劇烈顫動,湖水炸起三四層樓那么高,遮天蔽日,翻涌的浪花更是直接沖進水榭,迎面將楊英豪澆了一個透心涼…… 他一臉懵逼的退了好幾步,回過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點和水跡,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廂,楊天勝脫力的單膝跪倒在假山上,口鼻溢血的劇烈喘息著,仿佛魔怔了一樣喃喃自語道:“不對…還是不對…明明…明明楊老二做出來那般輕松,到小爺這兒、到小爺這兒……怎么就不行了呢?” 楊英豪飛身落到假山上,手忙腳亂的掏出小金瓶擰開,倒出幾粒丹藥抓起楊天勝的腦袋,給他灌進嘴里:“差不多就行了,別把自個兒逼得太狠了,練功講究的是一張一弛、勞逸結合,不是一味的閉門造車!” 楊天勝身軀后仰,攤在假山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您不懂,這就不是閉門造車不閉門造車的事……” 楊英豪虎著臉:“那是什么?” 楊天勝想了想,一拳砸在自己胸膛上:“是氣、是意、是神!” 楊英豪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無言以對。 這犢子練得功,他連看都看不懂,叫他作何評價? 甚至他都敢保證,哪怕是把教主大人請來,見了這犢子的武功,也必然得懷疑人生…… 武功……還能這么練? “是,老子不懂!” 無法從專業角度做技術分析的楊英豪,所幸放棄治療,拿出老父親特有的蠻不講理特權:“但老子知道,以你眼下的精氣神兒,你就是把你自個兒逼死,也決計練不出你所說的‘萬劍齊飛’……差不多就行了啊,再折騰,老子可就要去請你娘了!” 一聽到“你娘”這兩個字兒,楊天勝頓時就偃旗息鼓了,勉為其難的回道:“行吧,兒子就歇息兩日。” 他嘴里說著‘歇息兩日’,心下卻還在琢磨著:‘到底是哪兒不對呢?’ 他與楊戈相交極早,甚至可以說是楊戈這一路走來……唯一的見證者、親歷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