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戰神歸天-《華夏真相集》
第(2/3)頁
因以烏海險遠,軍行艱難,遂留郭待封率軍二萬,在后保護輜重,屯駐于大非嶺上;又再三叮囑,須筑兩重寨柵,圍護輜重,待前軍襲取烏海,然后聽命前往匯合。
郭待封口中應諾,待薛仁貴前腳一走,便對部將笑道:此人不過是火頭軍出身,稍建微功,便如此小看人!我乃將門子弟,世代用兵,豈有不如彼者耶!
由是不以其叮囑為意,悄悄拔營起寨,率領輜重部隊跟隨于后,要去搶奪功勞。
薛仁貴率領輕銳部隊,盡棄輜重倍道兼行,與吐蕃前軍遇于河口(今青海瑪多)。吐蕃軍猝不及防,一戰大敗,傷亡甚眾,部軍四散,損失牛羊萬余頭。
薛仁貴乘勝進占烏海,以待后援。
吐蕃軍初敗河口,主力并未受損,由是迅速聚集二十萬大軍,來攻唐軍大非嶺陣地。未料在半途正好遇見郭待封出離堡壘營柵,于是隨即抓住戰機,舉大軍圍裹上來,以十敵一,對其二萬人進行剿殺。
郭待封自是不能抵敵,僅以身免,所帶輜重糧草盡失,皆都送給吐蕃。
薛仁貴聞說后面陣地已失,又糧草輜重盡沒,孤軍難以存身敵后,于是被迫退保大非川。時至八月,欽陵揮四十萬吐蕃大軍而來,逼令唐軍決戰。
薛仁貴因失大非嶺,以至無險可據,更無糧草供應軍需,于是一戰大敗,喪師數萬。薛仁貴見己軍陷入窘境,遂先施疑軍之計,然后遣使與欽陵約和。
欽陵雖然仗恃兵多獲勝,但因不知唐軍后備虛實,且早聞薛仁貴“大唐戰神”之名,不敢過于緊迫,遂應其和,各引兵以還。
大非川之戰唐兵大敗,十萬大軍死傷略盡,薛仁貴、郭待封、阿史那道真僅率萬余殘部東還。高宗聞報大怒,命將三員大將械送京師,皆都免死除名。
后有朝臣評謂,唐軍之敗,將帥不和系其原因之一,但主因還是與吐蕃兩方力量懸殊過大。吐蕃兵力三倍于唐兵,且占地勢之利;唐軍孤軍深入,地形不熟,故有此敗。
高宗不甘心此敗,于當年九月再發大軍,以左相姜恪為涼州道行軍大總管,出擊吐蕃。然而姜恪不幸病卒于軍中,只得班師。
薛仁貴兵敗罷官,心中抑郁,杜門不出,在府中仔細分析此戰失敗原因,痛悔不已。
這一日午后,微服出于后門,單戟匹馬出于京城,攜帶酒肉來至昭陵,先祭師祖李靖,再祭恩師李勣,酌酒灑奠,放聲大哭。
當時夕陽在山,紅云似火,這一場哭,直是天愁地慘,日月無光。
正悲哭之間,忽聞耳邊一人說道:賢契有何心志不舒,竟如此感傷?
薛仁貴急止淚回顧,見身畔站立一個老道,仙風道骨,不是恩師李勣,卻又是哪個?于是怔了半晌,翻身拜倒:恩師這是起死為生,還是弟子已歸地府,與你老人家相見?
李勣笑而不語,往林中便走。薛仁貴牽馬以入,猶如身在夢中,未知身處何境,怔怔忡忡。李勣命其卸下行囊中酒肉,擺在樹下青石之上,兩人對面坐下。
當時夕陽在山,照得山林盡染,一片通紅。二人便將酒食擺開,在林中對坐而飲。
李勣說道:賢契休驚。前者我非歸天亡故,而是籍我師母紅拂女驪山派仙術靈丹,以詐死瞞過天子及群臣部將,以脫此塵世,專心修道養生,不再問朝中之事也。
薛仁貴聞此,這才大悟。便問:恩師既已脫離人世,又因何在此出現?
李勣:我在華山與終南山上修煉,本來行蹤無定。因再過五日,便是師母紅拂仙師九十歲華誕,我欲往驪山前往祝壽,路過于此。因見你哭得心傷,故此停駐腳步,為賢契寬解一二,你我師徒得以相見。雖系天上人間,不謂人鬼殊途也。
薛仁貴聽罷,面含羞赧道:師祖衛國公及恩師用兵一世,從未失機;徒兒不肖,至有大非川之敗,自覺無顏以對鬼谷歷代仙師,故失態悲哭耳。
李勣笑道:你恨天子心太偏,處置不公袒佞奸;我謂皇帝愛良將,只是賢契看不穿!賢契并非含愧,實是懷怨。你卻不知,今上早明其中就里,將賢契罷職為民,正為保護我鬼谷門派,以備其后更有大用也。
薛禮驚問:恩師據何而作此言?
李勣答道:大非川戰事,我已盡知詳情,且知此戰必敗,不僅因郭待封不聽你調度,擅自行動。天子乃圣明之君,事后亦知此戰必敗之因,是在朝廷,而非在你一帥二將。天子故此不究細過,只將你三人一齊罷免,便為今后再次量才而用,埋伏張本。
薛仁貴:弟子不敏,望恩師詳加開釋。
李勣:此番大戰,是天子懷憤而發,準備不足,因此罪不在賢契,此理明矣。我鬼谷門用兵,向來是以少克眾,從不在乎兵將多寡,勝負之數,無非全在天時、地利、人和。賢契先在河口大勝,本來已獲先機,但郭待封擅自行動,以致唐軍由勝轉敗。表面看來,此是主因,其實非也。便是郭待封遵令而行,固守大非嶺不出,此戰亦未可勝也。
薛仁貴聽罷,若有所悟,恭敬問道:請恩師詳加指點。
李勣說道:依我觀之,賢契之敗,其因有三。敗因之一,乃是地利因素,唐軍不善高原作戰,出現嚴重缺氧反應。又水土不服,遍生疾病;更兼在高原長途奔襲,不類于此前在隴西大漠戈壁,極易使騎兵疲憊不堪,戰力削弱。賢契自鄯州河湟谷地出兵,利于騎馳,及至烏海,地勢高出七百丈余,則現高山反應,不用交戰,已自困矣。況揮軍輕銳倍道,是為高原作戰大忌,賢契犯之,如何當得吐蕃番兵本是高原部民,且以逸待勞?體力消耗過巨,以平原戰法用于高原,不敗而何?
薛仁貴聽罷,惕然心驚,暗自慚愧。
李勣繼續說道:敗因之二,唐天子以賢契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便是以一舉占據邏娑為出師之名,戰略意圖顯然有誤。依天子之意,吐蕃占領西域,其國內必然空虛。賢契只要拿下吐谷渾,便可切斷吐蕃與西域四鎮聯系,進可直搗邏娑,退可奪回龜茲、疏勒、于闐、焉耆。且又先遣阿史那忠,領玉河軍往救于闐;以阿史那都支為匐延都督,以牽制吐蕃兵力。賢契圍魏救趙,批亢搗虛,可謂是穩操勝券上策也。
薛仁貴道:然則恩師何以說此是為敗因?
李勣道:將中原戰術照搬于高原,不知變通,故此勝策轉為敗因。青藏高原地廣人稀,大軍聚則乏糧缺水,散則雖有百萬之眾而無所致用;且高原缺氧,焉有萬里以襲人之國者?又安西四鎮與烏海相距數千里之遙,直似兩國之間,唐軍又焉能互相為應者?
薛禮聞此,沉默不言,暗暗點頭。
李勣又道:敗因其三,不占人和。雖天子欲助吐谷渾復國,奈吐谷渾非但不領此情,反傾向吐蕃,故致我大唐軍孤身奮戰,缺乏內應外援。彼時我大破東、西突厥,及薛延陀、高昌、鐵勒諸國時,是因其內部分裂動亂,部族反其可汗,爭為我大唐向導,故能勝之。吐谷渾與吐蕃雖有滅國之恨,但其部族以吐蕃近而大唐遠,急時不能相救,故不以我為援,反視為敵也。又賢契對手,乃吐蕃第一名將論欽陵,并非無能之輩,且以四十萬之眾應敵唐軍十萬,眾寡亦甚懸殊。且此四十萬眾,吐谷渾約占其半,則是以唐軍為入侵之敵,而非助其復國之盟也。果若如是,則賢契萬里遠征,以一敵二,豈有勝算哉!
薛仁貴聽至此處,回思當時大非川戰況,果如恩師所斷,絲毫不錯。當自己兼道挺進烏海之時,論欽陵果是迅速調遣吐谷渾軍,邀擊郭待封糧草輜重,以斷唐軍后備補給。
想明此節,于是心中豁然開朗,只覺光風霽月,再無恨怨沉滯。
李勣見此,呵呵大笑,起身道:酒足飯飽,趁此明月在山,我便去也。
說罷大袖飄飄,出林而去。
唐滅高麗之后,設置安東都護府統轄其地,本以薛仁貴為大都護,治理年余,高麗人悅之,幾忘亡國之痛。但自薛仁貴被調往西域,率軍征伐吐蕃之后,遼東防務一時空虛,于是朝鮮半島及遼東戰火復燃。
先是新羅國忘恩負義,背叛唐朝,開始侵擾唐熊津都督府所轄前百濟舊地。
唐高宗聞而大怒,當即遣使前往半島問罪。新羅王立即服軟,并遣欽鈍角干、良圖波珍餐為使,入唐謝罪;暗中卻鼓動高句麗遺民在遼東發動叛亂。
高句麗遺民大長鉗牟岑因受新羅蠱惑并提供資助,于是率眾造反,并立故高麗王高藏外孫安舜為主。
當時唐朝西征吐蕃未還,新羅便利用唐軍暫無暇東顧之機,于唐咸亨二年攻占泗沘要塞,并在此建立所夫力州,繼而占領前百濟全部領土。
唐高宗聞報,知道非動兵不可,遂派高侃為東州道行軍總管,李謹行為燕山道行軍總管,先往遼東討伐安舜。又遣司平太常伯楊昉駐守安東都護府,綏納高麗亡余。
安舜大懼,因殺鉗牟岑,然后逃奔新羅。
高侃又名高偘,渤海郡蓨縣(今河北景縣)人,永徽中因生擒突厥車鼻可汗,以功升為安東都護、遼東道大總管,鎮撫高麗,入為左監門衛大將軍,封平原郡公。
此番再次掛帥,討伐高麗遺民叛亂,歷經四年,方才平定。咸亨二年,高侃破高麗余眾于安市城;三年在白水山激戰獲勝,并敗新羅援兵。四年閏五月,李謹行于瓠蘆河之西又破高麗,其妻劉氏擐甲帥眾堅守伐奴城,高麗久攻不下退兵,唐軍終于獲勝。
便在高侃東征平叛同年,武皇后生母魯國忠烈夫人楊氏病故。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汝城县|
安国市|
张掖市|
寻乌县|
临安市|
定陶县|
吉安市|
静安区|
清水县|
金寨县|
康乐县|
通许县|
汝阳县|
竹北市|
荔浦县|
专栏|
泗水县|
油尖旺区|
桂林市|
叶城县|
成武县|
万安县|
宜昌市|
黄龙县|
建湖县|
阳新县|
河源市|
望奎县|
旌德县|
翼城县|
台安县|
怀远县|
海门市|
化德县|
视频|
昂仁县|
大姚县|
鲁甸县|
洛宁县|
山阴县|
永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