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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胥郡······保不齊又要掀起一場風雨,牽扯進來不知道多少官吏。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行到了郡守府邸前,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在門外等候入內。
胥郡富甲天下,郡守李默家的老太太過壽辰,對于本地的商賈們來說,也是一個拜碼頭、結交好友談生意的好機會。
畢竟誰會在正經的官商宴請會談上談論生意細節啊。
推杯換盞之間、大庭廣眾之下說的,那都是早就已經敲定好了章程,大家公開露個面表示相談甚歡、合作愉快罷了,讓下面人安心。
都是在這種帶有私人性質的場合,該談的、該拉扯的,都先弄妥當了。
因此這胥郡有名有姓的大小商賈都等著遞拜帖入內。
至于趙摧龍,自然是不會也跟著在外面排隊的,直接大步進了正門,隨手遞上一個儲物囊,內裝賀禮,孫一平亦然如此。
門房本來就認識趙摧龍,哪里敢怠慢,急忙引著入了正廳敘話,人都還沒有坐下,就有兩杯清茶已經先放在了桌子上。
“趙賢弟,別來無恙??!”李默也已經起身見禮。
“郡守客氣。”趙摧龍還禮后,介紹身后跟著的孫一平,“這位便是越溪鎮新來的銅牌捕快孫一平?!?br>
李默目光一閃,打量著孫一平,自然沒有輕視的意思。
看他這個神色,趙摧龍和孫一平就已經心知肚明,人家肯定已經知道天師道嫡傳的身份了,畢竟以胥郡太守的人脈關系,打聽一下也不是什么難事,撫妖司也不是不透風的墻。
不過因為還有其余官吏在場,李默倒也沒有舉止奇怪,微笑著頷首請他們兩人入座,繼續和同僚們敘話。
孫一平的目光則逐漸從在場的一眾官員們身上掃過,趙摧龍在一側壓低聲音介紹:
“太守一旁的就是其弟,鐘離縣令李言,咱們對面的則是胥郡郡丞顧長平,再往下就是主簿周晃、長史張遠······”
聽姓氏就知道,都是顧陸朱張以及周錢等江左豪門出身。
“郡守本人是何方人士?”
“自然是隴州李氏,否則也不可能早早進入今上潛邸?!闭f這話的時候,趙摧龍已經換上了傳音入密,當著主人的面討論人家的家世顯然不合適。
孫一平若有所思,還沒等他盤算清楚個中關竅,趙摧龍就已經直接解釋道:
“我朝崛起于江左,后來財賦也多仰仗于江左,以科舉取文官,名列前茅者也多半都來自江左。
所以朝廷一直都有鉗制江左、避免結黨,或者說避免江左士子抱團獨大的意思在,隴州李氏這種北地高門,自然也就會被著重任用,多半都能夠在龍潛之時就入了眼,從而方便培養、委任和提拔。
否則若是真的在科場上、朝堂上公平競爭的話,隴州李氏出身的人也比不過揚州這些士子?!?br>
孫一平微微頷首,旋即有些好笑:
“這些話按理說趙兄不應該與我道來?!?br>
趙摧龍下意識的想說一句“你我兄弟,何必藏著掖著?”,但是因為他的真實目的其實也不止于此,所以一時又說不出來,訕訕端起酒杯。
孫一平看他的神情,哪里還不明白?
撫妖司作為朝廷唯一可用的對外震懾、對內彈壓衙門,之前自然是地位超然,文官們再怎么唇槍舌劍也不可能去和妖族對壘。
但現在天下太平,撫妖司繼續凌駕于文官之上,已經漸漸有文官看不下去了。
文官內部也是矛盾重重,皇室亦然是拉攏北方、制衡南方,不過也不妨礙文官們對外的時候同氣連枝,聯手排擠撫妖司。
而撫妖司所能夠團結的力量,自然就是天師道、青臺宗等正道宗門。
“唇亡齒寒啊。”趙摧龍突然說了一句。
孫一平明白,前朝湯朝,蜀山劍派自持為正道宗門,加上妖族紛紛來襲,所以并沒有卷入到朝堂紛爭、改朝換代的波瀾之中,導致蜀山劍派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獨一檔變成了三大宗門里的吊車尾。
因此說的是仙宗正道不干預世俗王朝的矛盾和更迭,可是當王朝已經不可避免的和仙宗正道的此消彼長捆綁在一起的時候,任何一個宗門吸取之前蜀山的教訓,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孫一平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心中暗暗道:若是撫妖司被朝廷排擠,那么一向和撫妖司關系密切的天師道和青臺宗自不可能獨善其身。
正正如趙摧龍所言,唇亡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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