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孫一平和林沫面面相覷,不過既然人家已經(jīng)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此時再做推拒也不合適,林沫也只好伸手接了,所謂拿人手短,此時她說話也沒有那么針鋒相對: “敢問大師所言,又是何人?” 寒霄大師打量著她。 孫一平稍稍錯愕,問你就問你,為什么要盯著我媳婦看? 寒霄大師的笑容卻是愈發(fā)慈祥: “眉眼之間,依稀故人。” 林沫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原本倒是幾分隨意的俏臉上多了肅然,當(dāng)即起身鄭重拱手見禮: “未曾想大師還曾有恩于家中先輩,之前失敬了。” 寒霄大師則有些古怪的嘟囔一聲: “阿彌陀佛······當(dāng)年要是不給的,老衲這房頂都要被掀翻了。” 孫一平和林沫都聽見了,面面相覷。 孫一平眨了眨眼,看來你的這位先人,脾氣不是很好啊。 這么多年了,老和尚明顯還有深深的怨念。 林沫則大概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是誰干的,看了一眼這喜歡打機鋒的老和尚,沒來由的有些快意。 而且······以她的為人,也不可能真的搶。 多半是老和尚逼逼叨叨個沒完了。 —————— 踏著又一輪的鐘聲,兩人從戒幢律寺中走出。 天色向晚,這一杯清茶終歸還是喝了一段時間。 而寒霄大師也借助這個機會和孫一平討論了一下兩派在胥郡同氣連枝、互為奧援的事情,顯然上一次瀚海佛國的人直接在家門口堵門,讓老和尚頗為不滿。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怎么也是震懾一方宵小的成名人物,哪里會眼睜睜看著“同行”這樣囂張? 而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東海妖族、鎮(zhèn)邊九門再加上瀚海佛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緣故,天師道這邊也不可能再老神在在的穩(wěn)坐釣魚臺。 今日丟了戒幢律寺,明日人家就該找上龍虎山了。 正道和妖族之間,本就沒有什么道理可講——千百年來夢妖族的林懷夢是唯一一個嘗試著講道理的——而正道和正道之間,南北有差異、往來未曾多,也不是各自守規(guī)矩的。 只不過天師道派遣多少人來、以怎樣的方式入駐,都還需要宗門好生討論,既要能夠幫得上忙、鎮(zhèn)得住場子,又不能讓戒幢律寺以及背后的青臺宗覺得別扭,更不能讓撫妖司乃至朝廷覺得天師道越庖代俎。 因此至少現(xiàn)在,孫一平依舊是天師道在胥郡的話事人。 寒霄大師和孫一平拉近關(guān)系、并且讓他轉(zhuǎn)達(dá)這邊的善意,也在情理之中。 夕陽灑在身上,拖出長長的影子,林沫看著兩道若即若離的影子,輕輕抬起手,讓影子去觸碰影子。 “夫君在宗門之中,向有大用啊。”她一邊專注的調(diào)整著影子的角度,一邊盈盈笑道。 孫一平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干脆了當(dāng)?shù)奈兆×怂氖郑?br> “這樣不就一勞永逸了?” 桃花眸子中閃過一絲滿足和得意,林沫表面上卻還是嗔怪羞惱: “還在寺院呢!” “你我又不信佛。”孫一平笑道,伸手指了指天,“道尊在上!” 林沫捏了捏他的手,但是旋即想到自己方才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臨陣抱佛腳”了的,又覺得真的有佛祖在冥冥之中看著她,所以還是趕忙把小手抽出來,負(fù)在身后,不給他抓著。 孫一平也不以為意,夫人現(xiàn)在流落在外,心中自然容易患得患失,不管是佛祖還是道尊,能夠帶來一絲慰藉也是好的,她愿意信那就信。 當(dāng)即,倒是他反過來調(diào)整著腳步身形,讓自己的影子漸漸貼過去: “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再來拜訪的時候,就可以試探著請教一下‘大夢三生’的問題。 所謂‘崢嶸棟梁,一旦而摧。水月鏡像,無心去來。’,這鏡花水月、生死輪回之術(shù),或許佛教有所解。 當(dāng)然,若是能夠得入藏經(jīng)閣自行查找,或許更好,否則難免讓這猴精兒似的老和尚嗅到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