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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批卦占卜領域,互相使絆子的同樣大有人在,鬧大了直接當眾開壇比高低分生死的也不是沒有。
所以張大師瞧見隔壁小土咖連續好幾次笑出聲,便百分百確定這肯定是來拆臺的,或者是同行雇傭的混子來拆臺的。
這能忍?
活了四五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降富貴,甭管滿旗亡沒亡,人家瘦死的皇帝也比我大,撈一筆都夠瀟灑余生了,你小子竟然敢礙我好事!
估摸著張大師被氣到肝顫,有些失去了理智,一躍而起蹦到趙三元身旁,哪還有剛才的高人風范?擼起袖子直指快笑抽了的小土咖。
“哪來的土芽兒?亮亮盤子!”
如此可見張大師沒有太失分寸,畢竟不知道趙三元的底,萬一大水沖了龍王廟,亦或是惹到惹不起的人可就糟了,所以先用‘行話’來探探虛實。
趙三元翻了翻白眼,心想對切口是吧?
放幾年前恐怕真不知道咋回,但自從交了老北風那波巨匪后,黑話早就滾瓜爛熟。
“老子攢兒亮,不是新上的跳板,一門金燈籠。”
“攢兒亮?我看你是個老寬空子,既然里碼熟脈,也不掃聽掃聽我的萬兒?”
“你跳歪了坑子還不讓人樂呵樂呵?放心,老子瓢緊不晃門,你繼續端你的毛局就得了。”
倆人交流了好幾句,倒是讓小皇帝一臉懵逼,心想這是哪的方言?還是中國話么?拆看聽都明白,咋放一塊聽完全不知道啥意思啊。
小皇帝的隨從不簡單,見萬歲爺反應就知道捧臭腳的機會來了,趕緊上前解釋。
“主子,芽兒就是小伙子小年輕的意思,亮盤則是自報家門,有師承的報師承,有后臺的抱后臺,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
“小青年回答說自己懂行,并非生瓜蛋子,姓趙,也是個算卦的。”
老話說三教九流,五花八門,許多人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分類。
其中八門的一門金,便是江湖先生,但不同于嚴格意義的道士,如果是,則會說自己是三教中人。
小皇帝頓時來了興致,頭回接觸江湖黑話,感覺特別有意思,便拉著隨從繼續問然后的內容。
“張大師肯定不樂意啊,說你懂行?我看你就是個啥也不懂的愣頭青,既然是同行難道不清楚張大師在南市的名聲”
“然后呢?”
“呃主子,奴才不太好說.”
“再廢話你就回山西吧。”
“奴才萬死!實在是那小青年說的東西怕擾了您興致啊!”
“我恕你無罪,說。”
“那小青年說張大師學藝不精還不讓人笑話了?放心,自己嘴嚴可靠不是嚼舌頭的人,讓張大師繼續坑騙主子,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都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小皇帝又不傻,這還聽不出來自己被當街忽悠了?怕不是早就被猜出了身份。
但今時不同往日啊,小皇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紅溫上臉后選擇繼續觀望。
說到底還是怕事鬧的太大被哪個狂熱革命黨聽見了。
沒有當即甩袖離開,則是小皇帝沒見過世面啊,哪見過這種市井互噴?簡直比看大戲還精彩。
而張大師被點破了齷齪后,尤其是依稀聽到小皇帝和隨從的對話后,頓時又氣又急,怕天降富貴就此玩完,更恨不得把趙三元給生吞活剝了。
怯,肯定是不能露的。
“小子你好膽!那你敢不敢與貧道比試一場,看誰是李逵誰是李鬼!”
沒法子,張大師想要挽回一切,只能用更加直觀的表現來穩住小皇帝。
隱患?
隱患當然有。
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小子到底啥來路,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富貴險中求,況且這小子年紀輕輕,穿著打扮又窮酸的很,肯定不是啥厲害人物,否則早該穿金戴銀了。
“沒興趣。”
趙三元向來沒有扮豬吃老虎的習慣,誰跳著腳喊斗法斗應下的話,還不得累抽抽了?
說白了這事跟自己本就沒多大關系,只不過表情管理太差而已,不笑你不就行了嘛。
“我家主子說了,誰能贏下,彩頭一百塊現大洋~”小皇帝隨從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可能是習慣成自然,聲音多少有些尖細。
為了避免趙三元一走了之,他又清了清嗓子準備把價往上翻一番。
可還沒等開口,趙三元立刻來了精神。
“一百塊啊!事后誰不給誰是我孫子!”
人或許有高低貴賤,但錢沒毛病啊。
背井離鄉的又不是奉天城里,通過李冬至介紹來的人,叫個活兒都得幾百塊往上走,三不管這里使大勁看個事最多兩塊銀元。
下館子不香么?
臨時而起的玄門對決即將開斗,少不得圍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眾,畢竟看樂子又不花錢。
趙三元和張大師擺案對立,相隔十步。
從排面上看,張大師的案上法器眾多,應有盡有,臉盆大的鼎爐上香氣繚繞,就是不知他每次擺攤是不是都要帶這么多物件。
反觀趙三元這頭實在寒酸了些,就一尊小香爐,也是他隨身攜帶的行爐,內插四根清香,三后一前,后三根敬神仙佛,前一根代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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