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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認為豫省人教條主義,墨守成規,做事窮講究不分主次,也有的地方說豫省人勤勞務實,孝敬尊老,喜歡與人溝通交朋友。
無論在外地人眼里如何,坦率說這片土地上的規矩確實不少,有些地方甚至吃席的座次都要嚴格規劃不容有失,但這并不妨礙豫省的人們在規矩方圓下活的踏實,按規矩走總不會太差。
還真別酸,規矩下是沉淀了幾千年的良俗底蘊,有的地方想講究都講究不明白。
如果涉及到人生大事,規矩和講究會更多。
人一輩子啥最重要?
渾不在意嚴父話語中的譏諷,老猢猻吞了吞口水,他發現靈堂的布置確實是自己干活的風格,肯定是醉酒時候交代事主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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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長明燈里的油差不多該添了,你幫我去添點油,我去把草香續上?!?br>
等嚴家人頂著暴雨把兒子尸體抬過來時人都傻了,即便不難看出事有蹊蹺,可木已成舟,他周士敬自己都承認大閨女偷了漢子,又親自帶人浸豬籠,算是徹底蓋棺定論,所以不管里邊有沒有蹊蹺,嚴家人都不愿意與周家有任何瓜葛。
老猢猻是個外來戶,幾年前從甘陜那邊逃難來的,之后見南月村風水不錯便在這安了家不走了,說他口碑不錯是因為他辦事沒出過紕漏,奈何他嗜酒如命,成天到晚都暈暈乎乎的,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哪怕是這種惡劣雷雨天氣,老猢猻依舊在家喝的五迷三倒,不知白天黑夜。
只是當他拎著油瓶走到棺材前時卻很疑惑,看著長明燈一臉不解。
因為小孟是拿了錢來守靈的,就要聽吆喝辦事,被人指示也沒辦法,況且這遠房親戚人還算不錯,沒有把所有的活都讓小孟一個人干。
周家靈堂內,后半夜換班的嚴家年輕人又累又困,他都是嚴家少爺的遠房平輩,但別管有多遠,反正都沒本家富,以后想要‘進步’一下,這種關鍵時刻當然要好好表現。
老猢猻怎么都沒想到傳說中的死局被自己遇到,搞不懂自己大醉的時候究竟錯過了多少事,嚴家和周家不是結親家么?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就算讓隔壁嵩山上的大和尚過來都得嘛,更何況自己這個半吊子陰陽先生。
想到這里,老猢猻又怕又急,他是大概能猜出事態有多嚴重,但他就是個半吊子,完全沒辦法應對,就算有,他也沒那么無畏無私,就單單說眼前這身穿紅衣,還是嫁衣,而且生前住處近在咫尺卻回不去的女鬼,老猢猻都提不起絲毫信心去面對。
煞局已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沒有人主持大局,我們怎么安排下葬?”嚴父追了出來,還有幾個家屬都怒氣洶洶,搞不懂老猢猻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撂挑子,這不是擺明給人難堪么?
“是啊,干不了伱不早說?”
驚雷聲雖遲但到,震的老猢猻又清醒了幾分,十來年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因惡劣天氣,花園口暫時封閉,膽再大的艄公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撐船,因此嚴家人要為之前的決定買單,如果不是他們想在大喜之日給兒子配冥婚執意來南岸,那現在他們無需糾結靈堂的問題。
小孟心里是不愿意的,他現在更想去后院關愛周家小閨女,因大閨女是被定了通奸罪名浸豬籠,死后沒有資格被祭奠更沒有資格設靈堂,死后就是一卷草席了事,這件事小孟他都覺得有夠離譜,更何況是做妹妹的了,現在一定很痛苦很迷惑,正是需要被關懷的時候,誰愿意跟你收拾房梁???
為啥是兩人一起?
當然是因為孤單守靈太瘆人,離開一小會沒關系,就是小孟心頭跟貓爪撓一樣,只想趕緊把事干完然后去找周家小閨女,告訴她聘禮的事都解決了,等事情一過就娶她過門。
咔嚓——
然而小孟身前的長明燈不是燈油消耗的太快,而是根本沒被消耗!
從布置靈堂到現在少說也過去了兩三個時辰,燃燒了這么久,燈油最少最少消耗過半才對,可燈盞里的燈油一點都沒少。
燈油沒少,那它燃燒的是什么!?
嚴父強制壓住火氣問道:“先生有何不妥?”
當一個人打心眼里想獻殷勤的時候,真是方方面面都能想的周到妥當,不需要像牲口一樣被鞭策才能做好事情。
新郎官連新娘子的紅蓋頭長啥樣都沒看見,就掉進河里淹死了,新娘子更狠,說是水性楊花偷了漢子,在暈厥中被定下了命運,據說醒過來時已經被鎖進豬籠。
在南月村,嚴家屬于外人,加上流言蜚語的編排下嚴家少爺死的蹊蹺,沒誰愿意出地方給他們設靈堂,給錢也不干,生怕沾上晦氣,而想賺這份錢的弟子還不夠,破屋子破房子嚴家人瞧不上。
說到白事情,就得有陰陽先生,一般每個鄉村都有這類人存在,大半是家族傳承,手藝一代傳一代,也有無子無孫的,在本地找個靠譜后生來傳承衣缽,南月村就有一個干白事的先生,口碑還不錯,真名不清楚,村民們都叫他老猢猻。
他翻了翻身,依稀間發現自己躺在塊木板上,木板就木板吧,再睡個囫圇覺.
閃電破空,強光先至,震響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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