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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細細說來恐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其中許多細節都被莫聞山一語帶過甚至只字不提。
像神龍架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九大高手是死了還是重傷就沒有明說,莫聞山深知小徒弟的脾氣秉性,比自己當年還倔,真要透露了其身份,那塵封多年的仇恨鎖鏈會再次繃緊。
比如在劍虹觀與長興子的種種,又比如同夙陽出外斬妖除邪時遇到了同樣年輕的祁四海,關系不太好說明白,七分像對手,三分像朋友,更何況還背著夙陽偷摸去趟窯子,跟老鴇看了一宿的世界地圖,類似的事真不好跟徒弟說。
當師父的也是要面子的啊,尤其是快古稀上歲數的老師父。
“啥大仙兒?是您老的仙緣?”
莫聞山摸了摸趙三元的后腦勺,“傻徒弟,那是你家的仙緣。”
“我家的?找您老干啥啊。”
“唉....當時我也納悶,正喝的五迷三倒擱路邊瞇一覺,夢中就見個黃皮子跑到我面前,跟人似的咔咔磕頭,眼淚兒跟竄了線似的止也止不住。”
還在太一道的時候,云松道長便看出少年莫聞山有仙緣,遂為他想辦法將仙緣捋明白,而后來隱居的劍虹觀它本就位于位于九頂鐵剎山之內,乃關外地仙大護法的總壇所在,莫聞山哪能不清楚夢中來的是有道行的黃家仙兒,只是一時間還以為是哪個仇家派來的。
但看它又是磕頭又是抹眼淚的,莫聞山難免犯了嘀咕。
納悶中,他試探性問到各位老仙兒來意為何。
回答的剎那,夢中的黃仙兒化為人形,口吐人言,說后生你家的護法仙忒厲害,只能用打夢的形式相見,而且要不是后生你回了一句,連話都沒法說。
莫聞山恍然大悟,自家的仙緣有些與眾不同,別看里里外外就一個仙家,但過于霸道,某種程度上來講已算不上胡黃常蟒白柳灰等。
而因劍虹觀的關系,跟各路仙家關系都很不錯,稱得上是一家親,夢中這這位還仙譜有名,有求自然得幫。
夢醒后,莫聞山照著夢中的信息往南趕去,那年頭日俄戰爭剛剛結束沒多久,關外尤其是奉省境內滿目瘡痍,馬匪賊盜比官軍都要多幾倍。
莫聞山藝高人膽大,又是個瞎眼上歲數的老頭,真要碰見了馬匪也沒人愿意搭理他。
終于,他來到個小山村。
入目一片火海。
殘垣斷壁到處濃煙滾滾,村頭村尾到處是尸體,有的被大卸八塊,有的被赤裸著綁在磨盤上,而更多的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宛若煉獄。
又是個遭匪的村子。
人命比草芥還不如。
哪怕經歷過腥風血雨的莫聞山,心頭都難免觸動。
正當他想找東西蒙住口鼻時,突然聽到一陣嬰孩啼哭。
還有活口!
他面色大喜,來不及蒙住口鼻趕緊尋著聲音找去。
在火焰燃燒最猛烈的土房,他找到注定的緣分。
烈焰中,兩具尸體已經沒有了生機,他們至死都護著懷中的襁褓,奈何火勢太大,嗆的男嬰本能的爬出襁褓。
而上方,一黑一黃兩條大長蟲頂住早已坍塌的屋頂和房梁,一個黃皮子和白狐貍用身體幫男嬰抵擋火焰與濃煙。
莫聞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這些仙家定是男嬰的仙緣,如此年幼竟能有仙家保護實屬罕見,而且個頂個不簡單。
但萬事有利必有弊。
年紀太小,又沒升表開仙堂,仙家無法捆竅帶他逃離,甚至都做不到叼著男嬰走,因為這些老仙兒顯的真身半實半虛,能做到維持現狀已經是極致。
“我....”趙三元是第一次聽師父仔細講那天的情況,原本以為是他老人家趕巧碰見了而已,原來其中竟有這么多的波折,被感動的無以復加。
屋內,不止一老三小,還有趙三元的兩位仙家護法。
黃小六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坐在炕頭嗑瓜子,蟒青炎照著鏡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嘆自己咋這么帥。
聽到莫聞山述說往事,炎大爺倒是沒啥反應,六大爺感受到自家弟子的眼神后,它吐了吐瓜子皮咧嘴一笑,“感動不?得虧那時小爺我最聰明,到處找人求幫忙,比某個長蟲只知道頂房梁有用多了,上輩子可能是個房梁成了精。”
???
眼看著炎大爺擼起袖子就要干,趙三元趕緊抱住它,“不至于不至于,它說的可能是我青大爺,咱不跟它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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