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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抱有“你為什么不去問夏至”這樣的疑慮，陳浩還是盡可能詳細(xì)地交代了一遍在北原發(fā)生的事，包括在遠(yuǎn)音港的那天晚上做的夢。

    末了，也不忘加一句：“其實我們大半時間都在幻境里面混日子，具體的你還是要問夏至他們。”

    南宮肅點點頭，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的金絲邊眼鏡像柯南一樣反著光，讓陳浩很是不安，忍不住問道：“你說情況比我們想象得要糟是有多糟？和高澤國那次一樣嗎？”

    他瞥了陳浩一眼，說：“你知道高澤國那次的情況有多糟嗎？”

    “……那倒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聽了三個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版本。

    南宮肅忽然問起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會因為沒救下那對兄妹感到難過嗎？”

    陳浩發(fā)出茫然的一聲“啊”，思考了一會，說：“其實在船上想起他們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難過的，但我覺得只是單純地為他們的死亡感到難過，而不是因為沒救下他們。因為我感覺在那種情況下救人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我自己活著就很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你不認(rèn)為他們活下來是件好事吧。”

    他驚訝地看了眼南宮肅，不是很確定該怎么回答才能顯得自己像個心智正常的三好學(xué)生。

    ——但南宮肅說的沒錯，在這個見鬼的世界活下來并不算什么好事，尤其是對啤酒和果酒這種沒有背景的孤兒而言。

    “我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情，有過類似的想法。”他苦笑了一下，“不過大概和我的成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吧，我一直認(rèn)為，既然要救人就要做好把自己命搭進(jìn)去的準(zhǔn)備，而這個世界上值得我付出性命的人少之又少。”

    陳浩沉默了一會，問道：“假設(shè)現(xiàn)在有一個人在向我呼救，我救他不一定會搭上自己的命，如果我不救他他就一定會死，但我依然因為害怕受傷甚至是因為怕麻煩，選擇見死不救，這么做是對的嗎。”

    “馭靈者不能有太多的慈悲之心。”他拍了拍陳浩的背，說，“對我們來說，唯一正確的就是活下來。你是個有天賦的人，這一點對你而言應(yīng)該不難。”

    “我有個屁的天賦。”陳浩小聲嘟囔道，“周圍這些人隨便揪一個都比我厲害。”

    南宮肅笑了起來，他搖搖頭，推了推笑得要滑下去的眼鏡，說：“靈術(shù)是絕對的唯心論，魄靈也好、靈修也好，都是我們靈魂的體現(xiàn)。馭靈者的強(qiáng)弱從來不取決于魄靈或靈修的等級，而是取決于心性與靈魂。”

    根本沒聽懂的陳浩裝出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所以如果我鍛煉出堅忍不拔的強(qiáng)大意志，我就是強(qiáng)大的馭靈者了？”

    “不用那么麻煩，做人做事冷漠一點就好了。”

    “……能不能，請您講得更詳細(xì)一點？”

    “不要跟敵人廢話，記得補(bǔ)刀；永遠(yuǎn)貫徹‘關(guān)你屁事關(guān)我屁事’這一信條。”他又拍了拍陳浩的肩，起身準(zhǔn)備離開，“在這一點上你比他們都有天賦，我相信你能活的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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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天都在列車上度過，他們不花一分錢就享受到了舒適的商務(wù)座，這兩天基本都是打牌、喝酒、一邊打牌一邊喝酒。

    期間偶爾有人會想起來是不是該抽點空回顧一下北原的任務(wù)，寫個任務(wù)報告什么的，但很快心思就會回到打牌上。

    一直拖到下車的時候，渾渾噩噩的幾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找不到南宮肅，陳浩才猛然想起西南域似乎出了什么急事，南宮肅中途就跳車去處理了，臨走前說沒給他們安排在頌光區(qū)的行程，讓他們自己折騰點玩的。

    千撓了撓頭，隱約想起來似乎是有這么回事。他苦著臉說：“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自己找地方住了嗎，早知道在那個五星級酒店多住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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