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日孫紹宗在東廂賈赫的花園中逛了一逛,便已然覺得奢靡非常——然而跟著榮國府的大管家周瑞,進到了這‘省親別院’里,才發現自己終究是少了見識。 那景致擺設更勝一籌且不說,單單這面積,就比賈赫的花園大了十倍有余! 尤其居中兩座假山,隔著一潭清泉遙遙相望,目測至少也有四十幾米高! 孫紹宗尚且看的咋舌,幾個衙役就更不用說了,一雙雙眼睛瞪的溜圓,早把公事拋到了九霄云外。 倒是那周瑞早就看慣了這些精致,進了院子,二話不說先喊過一個充任監工的賈府小廝,急吼吼的問道:“瞧見三房的芹四爺沒?” 那小廝忙往對面山頂一指,道:“東府山上的亭子正要重新‘立柱兒’,芹四爺八成正在上面盯著呢。” 周瑞順著他的指點張望了幾眼,大約是覺得離著太遠,實在懶得過去尋那賈芹,于是又改口問道:“咱們請來的木匠里,是不是有個叫‘木人張’的?” 孫紹宗在一旁見那小廝滿面迷茫之色,忙又補了句:“這木人張小時候臉上被燙傷過,因此長了一臉的疤痕。” 那監工小廝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叫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頭倔驢啊!” 隨即,他再次伸手一指遠處的假山,道:“那柱子上的圖案就是他雕的,估計這會正在山上等著芹四爺驗收呢。” 周瑞一時無語,只得回頭沖孫紹宗苦笑道:“孫二爺,怕是只能勞煩幾位,跟在下去那山上走一遭了。” 孫紹宗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倔驢’二字上,追問道:“這‘倔驢’二字,可有什么來歷?” “其實也說不上什么來歷。” 只聽那監工小廝道:“前些日子,芹四爺看廊上浮雕的進度有些慢,就把幾個木匠都扣了下來,讓他們暫時在工地上吃住,直到刻完浮雕為止——誰知那‘木人張’死活不肯答應,非鬧騰著要回家,最后惹惱了芹四爺,生生吃了一通鞭子,這才認了慫。” 怪不得那女子會饑寒交迫而死,卻原來…… 孫紹宗默然半響,這才沖那東邊兒的假山一揚下巴,道:“走吧,上去拿人!” 于是一行人兜兜轉轉繞到了那東山腳下,正待拾階而上,就見山頂連滾帶爬的逃下來十幾個,既有青衣小帽的賈府下人,亦有拎著各式器械的工匠。 周瑞攔住相熟的下人一問,才知那‘木人張’適才登高望遠,早瞧見下面來了一群衙役,他自知在劫難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撲上去用雕刻刀劫持了賈芹,又以賈芹的性命要挾,將所有人趕下了山。 這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周瑞不覺便有些慌張起來,轉頭向孫紹宗征詢道:“孫通判,您看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