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馬車沒有走多遠,蘇瀾就看到路上有十幾個男女老少,空著手,什么都沒有拿,只是相互攙扶著往前面走。 “可憐了這一家人。這個隋靈兒真是把一家人都害苦了。”何大嬸看著車外說道。 “什么,這是隋靈兒的家人?” 何大嬸嘆口氣道:“可不是。小姐您從房間里出來之前,隋莊頭帶著全家跪了一院子,個個頭都磕出了血。一家子就穿了自己一身衣服,什么都沒帶,走了。” 蘇瀾心有戚戚。這就是女兒連累了一家人。自己該不會……真是后怕,不敢想象。不過,這家人是畏罪贖罪,自我懲罰,自我流放。我蘇瀾可不是這樣的。無論是于情于理于法,自己都是一身正氣!那什么,不就是鬼纏殺鬼,佛攔殺佛。又不是沒有干過!當下神清氣爽,一派釋然。 何大嬸接著道:“小姐,聽了您的提醒,美娘夫人嚇得手腳冰涼,心驚肉跳。后來我們把甘妹妹把脈的情況告訴了老乞婆一家,他們先是不信,后來回過味來,又都對褚望破口大罵!原來前日夜晚褚望逃跑前,讓老乞婆下絕育藥,要把美娘害得以后再不能生孩子。可那個老乞婆卻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了砒霜。”她萬般佩服道,“果然如小姐所說,那老乞婆讓他家的仆人郭婆子趁亂混出去,給隨靈兒送的信。那郭婆子在去隋園的路上,恰好迎面碰到夫人和我們一起從隨園回來。當時人很多,所以看到這個郭婆子的人有好些個。” 蘇瀾點點頭道:“美娘準備怎么處理?” 何大嬸道:“之前,美娘準備把他們一家趕走了事。后來想到您的提醒很對,也很害怕。萬一他們從中做個什么手腳,我們全園和吉家真的就有可能家破人亡,萬劫不復了!畢竟,沒有千年防賊的!所以,決定還是實行船刑。” 蘇瀾疑惑地道:“什么是船刑?” “我們船上人家,好多人死了都是葬身大海,犯罪之人也逃不了大海的懲罰。”何大嬸道,“船刑,就是把犯罪之人用船帶到大海深處的荒無人煙的荒島丟掉,生死由天,聽天由命!” 蘇瀾一愣,道:“該不會,其他人也是實行的船刑?” “是的。”何大嬸道,“這回老爺子發了狠,給阿奴灌了一碗紅花,待那孽種落了胎后,就押到了船上……” “那這隋靈兒呢?” “多半如此……” 蘇瀾想,船刑其實就是流放荒島。雖然船刑比較麻煩,但是對于罪犯確實是最好的懲罰方法。段琪之流錦衣玉食,使奴喚婢,只怕在荒島一天都過不下去! 馬車疾駛,說話間就回到了石寨港。正準備往上李厝趕,恰好馬車經過海螺巷口。蘇瀾心念一動,道:“停車。” 蘇瀾讓何大嬸稍等,下車后又讓另一輛馬車上的鄧謙,還有甘甜陪著,往海螺巷深處走來。 卻說翹七、翹八蘇屯、田明得了蘇瀾的命令,這幾日時刻關注著全園的動態。 初九日的晚上,他們又在全園牌樓附近埋伏。剛交子時,忽然發現,一輛輛馬車從全園出來,徑直往碼頭而去。這些馬車全部都嚴嚴實實地拉著厚厚的黑色布簾。他們兩個騎著馬剛想跟上去,可是不知道從哪里飛來幾顆暗器,打得馬蹄前面的地上火花四濺。還有一個中氣渾厚的深沉人聲道:“英雄不要多管閑事,好好走自己的道。” 蘇屯和田明趕緊勒住了馬。 第二天初十,他們又跑到碼頭上觀察。只見船進船出,人來人往,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晚上,兩人又悄悄跑到全園牌樓。可是,子時都過了,也沒有什么異常發生,于是二人轉回海螺巷口的租住地。因為肚子有些餓了,就相約到路口的小吃店吃了元宵,喝了一點小酒。 再回到租住地時,忽然發現門口有一個人躺在那里,四十歲上下,破衣爛衫,狼狽不堪,而且渾身酒氣,臭氣熏天,醉得已經不省人事。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就開了門,將這個醉漢扔在院子里的馬廄里。兩人就進屋睡了。 第二天,倆人出門時,發現那個醉漢還在馬廄里呼呼大睡,倆人相視而笑出了門,又像往常一樣分頭在石寨港各處閑逛。當他們走到一個香料鋪時,就聽到老板正在罵人,原來是鋪子里有個學徒昨天半夜出去喝酒,到現在還沒回來上工。那老板罵了好些臟話,最后罵道:“若不是看在小郎君的面子,誰要收你做學徒……” 經過打聽,他們得知這個學徒叫褚鎏,因為特別狡猾,所以人送外號叫“出溜子”。老板氣憤地道:“這家伙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可是我們要靠著小郎君、靠著全園吃飯,只好忍了。他仗著自己是全園小郎君介紹來的,經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干什么勾當去了。昨日夜里,大家都睡了,忽然有人敲窗戶,說是請他喝酒,他就跑了,到現在也沒回來!更奇怪的是,他走后沒多久,又有人敲窗,也是請他喝酒,你們說奇不奇怪?” 蘇屯忽然想起家里馬廄的那個醉漢,就問道:“這個出溜子多大年紀啊?” 老板道:“也不小了,二十好幾了,每天晃來晃去,也不娶個媳婦。錢倒是不少,成天大手大腳……” 看樣子,“出溜子”并不是馬廄里的那個醉漢。 蘇屯和田明晚上回到海螺巷時,發現那個睡在馬廄里的人不見了。他們以為這醉漢醒過來后自己離開了,就沒當回事。可是進了屋才發現,那個醉漢已經做好了簡單的飯菜,正在等他們回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