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怎么,文元一家就住在那個土坯茅草屋里?”很難想像,一位世界頂級玫瑰花種植高手,居然住在這樣破舊的房子里,真是極大的諷刺。 “是啊,有什么辦法,那位褚祖奶奶為人很刻薄!收的是四、六分成。”吉春兒無奈地道。 蘇瀾吃了一驚。安憩園實行三、七制,佃戶們都叫苦不迭。這四、六制豈不要逼死人嗎? 思索了片刻,蘇瀾試探地道:“該不會,整個吉家鋪莊園都是四、六制吧?” “哪兒呀,我們實行一、九制,整個收成,全家只收一成。遇到旱澇災害時,直接就減免了,老爺子自己貼錢交賦稅!”吉春兒道,“整個吉家鋪莊園,就只有郭家花園是四、六制。” “難道老爺子不知道嗎?”蘇瀾冷然道,“知道了不管嗎?” “連我都知道,老爺子肯定知道!”吉春兒道,“之前,吉邕逼得佃戶上吊,老爺子把他狠狠教訓了一頓,又給佃戶賠了好多錢!” 蘇瀾心里有點不舒服。她知道,這是因為吉迪老爺子太重視名聲和親情了。這也證實老爺子的確是個仁慈心軟的人。好人被他感動得會更好,而惡人就會把他的心慈當做軟弱,欺軟而更壞。看來,仁慈,從來就是雙面刃! “其他的三成,吉邕他們就獨吞了?”甘甜問道。 蘇瀾苦笑。甘甜這是問了一個多么幼稚可笑的問題?! “那當然!都留著給自己和堂兄弟們養小老婆了。”吉春兒輕蔑地道,“可惜了,吉邕堂兄弟三個,十幾個兒媳婦,就是之前生了兩個孩子,還都死了,如今是一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 她們騎馬走過土坯草房的背面,繞過側面,正準備往正門而來。吉春兒突然勒住馬,道:“咦,門口有好些褚祖奶奶和吉邕的仆人,看來文慧姐姐家攤上事兒了!難道逼婚是真的?” 蘇瀾側過頭,果然看見土坯茅草房的正門處,又是馬車,又是轎子,還有七、八個男女仆人。 蘇瀾正想問話,忽然就聽到土坯草屋里傳來兩個女人的驚嚇的哭聲,還有一個老年婦女的破鑼嗓門在叫喊:“姓文的,我告訴你,我這大孫子吉邕看中你的女兒做五房姨太太,你應該五體投地感謝,還敢在這里挑剔我的孫子?” “老夫人,我一個佃戶,哪敢挑剔莊頭?只是我們是佃戶,家貧無產,女兒丑陋笨拙,實在是不敢高攀,望夫人見諒!” “文元,你應該知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今日若不答應婚事,看你今日能不能走出這郭家花園!”這冷冰冰的是一個男聲。 吉春兒臉色大變,道:“是褚祖奶奶和吉邕!哭的是文慧姐姐和她娘。前日還有人偷偷來報說,吉邕正在向文慧姐姐逼婚呢,原來竟然是真的!” 這時,就聽到屋內有人踢翻了什么東西,哐啷哐啷一陣亂響,然后一口鍋一個爐子就被扔出了門。 蘇瀾聽了大為光火。你吉邕是什么天王老子,就敢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居然敢丟了別人的爐子和鍋?這在鄉村可是極大的侮辱,就是不許人家過日子的意思!她很想沖進去幾鞭子抽死吉邕,可到底理智站了上風。她冷著臉,騎馬上前,貼著吉春兒的耳朵嘀咕了幾句。然后和甘甜騎在馬上,立在當地不動,而吉春兒騎馬繞到了正門。一會兒,蘇瀾聽到吉春兒有點稚氣可是異常響亮的聲音:“吉邕莊頭,誰招惹了你啊?怎么發那么大的火?” “喲,這不是吉春兒大小姐嗎?你怎么來了?”是吉邕皮笑肉不笑的聲音。 “什么大小姐?一點規矩都沒有,直呼族兄的名字,沒一點教養!你爹怎么教你的?”褚祖奶奶的聲音中氣十足,非常銳利,仿佛金屬刮過玻璃,刺穿耳膜,扎透心肺。 “我爹就是這樣教我的,他說,自家兄弟姐妹,叫名字就成,不用那些虛名,只要不霸占了人家的蚵殼屋就好!”吉春兒笑嘻嘻地道。 空氣忽然凝滯了,一切聲響都被掐滅。 “吉邕莊頭,我今日奉夫人之命來請文元一家子去布置花房,有客人要來莊園。怎么樣,他們一家子可以跟我走嗎?”吉春兒依舊笑嘻嘻地道。 “當然沒問題。”吉邕滿口答應。 “不成!”褚祖奶奶破鑼嗓子再次響起,“今日吉邕大婚,要娶文慧,他們一家子走了,我孫子跟誰洞房啊?” “咦,吉邕莊頭要娶文慧姐姐?可我記得,吉邕莊頭都四十了,三妻四妾不老少,如今又要娶一個十四歲的姑娘?你們有婚書嗎?” “我家納的是妾,要什么婚書?”褚祖奶奶頤指氣使地道。 “據我所知,納妾也要人家同意。”吉春兒道,“文元,你把女兒賣了多少銀兩給吉邕莊頭?” “小姐,文慧是我夫妻的心肝寶貝,殺了我都不會賣的!”文元立刻道。 “小姐,我們沒有賣女兒,也沒有同意這個婚事!只是我生病了,沒奈何才找他們借了一點錢!”文元的妻子驚恐交加,嚶嚶地哭道。 “吉莊頭,你就是請我做夫人我都不會答應,更不會給你做妾的,大不了我就是一具尸體,死了心吧!”文慧的聲音很是平靜,但是也很堅定。 蘇瀾聽了,很是敬佩,也覺得嘴里心里都發苦。這么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兒,就要舍了父母舍了命,何其悲哀! “好你個忘恩負義之輩!你們借我家的錢不還,可不就得拿女兒頂賬!”褚祖奶奶高聲叫嚷,都破了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