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蘇瀾問道:“漢馬先生,您的這些石頭是哪里來的?” 漢馬道:“這是前幾年,我的長子到云南南邊販賣絲綢時,路過一條大河,因為路上崎嶇不平,當時為了給馬車墊道,就在河灘上順手撿的。為了用起來方便,當時也沒有丟,就放在車上,準備隨時用的。回家后,我看這些石頭長得青苔綠茵茵的,很漂亮,就沒丟,隨手扔到天井里了。” 蘇瀾知道,那里應該就是前世聞名遐邇的緬甸北部的霧露河。那里整個河床全部都是翡翠,被譽為“流淌著翡翠的河流”!想想道:“如果方便的話,請您讓您兒子往那邊再跑一趟。我可以讓我的這個朋友跟您的兒子一起去,可以挑選一下!” 漢馬大喜。兩人約定,漢馬可以隨時來府城南門外上李厝找她。兩人自然是叮囑常樂保密今日所見所聞所做。 漢馬真是太高興了,把那兩塊藍色和紫色的翡翠送給了蘇瀾。他問常樂要什么,常樂傻笑道:“那個面果兒,還有葡萄……”漢馬和蘇瀾簡直樂瘋了。 再出來,大家要的東西都到手了,還多出了好些地毯和燭臺。漢馬象征性地每樣收了二兩銀子。童野的十個犀角杯,漢馬只要二十兩銀子,童野哪里肯,扔下一萬兩銀票。他還是賺了。所以喜不自勝。 因為車、馬都寄存了,漢馬就讓伙計趕著一輛敞篷馬車,把東西都放上去,還讓伙計送到小姐的家以后,再回來。蘇瀾也說,認個門,將來方便聯系。漢馬連連點頭。 大家出門準備走了,漢馬提著裝蔗糖的幾個籃子出來。大家看時,幾個籃子裝的是滿滿的葡萄、石榴、面果兒,還有一個籃子裝了滿滿一籃子黃豆大小的珍珠!里面還有童野給的那張萬兩銀票!蘇瀾當即把銀票還給了童野。 大家對那滿滿一籃子黃豆大小的、已經穿了孔的珍珠印象實在是深刻。尤其是女眷,都快要驚呆了。 蘇瀾看大家眼熱,就給每個女人抓了一捧,就連沒有去的丁蕊蕊小花朵都有份。蘇瀾還多給了阿水娘一捧。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給余翠翹的。 蘇瀾也給了鳳恒一大捧,道:“給夫人也做點珍珠攢花、耳墜什么的。” 大家知道鳳恒夫人潘氏因為小兒子被倭寇殺害而瘋癲的事情,都嘆了一口氣。 裝吃食的籃子和珍珠籃子都被常樂和甘甜提著,不肯放到緊隨其后的大車上。蘇瀾的衣裳包裹也放在了珍珠籃子上。蘇瀾就悶聲發笑,果然吃貨護食兒! 接下來,蘇瀾帶著人往“花開芳芳”繡坊而去。在經過一個小飯館時,蘇瀾提議大家吃了午飯再走。于是包子、饅頭、鵝油卷、雞絲面,還有咸菜、糟魚、甜米酒都上來了。蘇瀾開玩笑道:“童世子,您十個犀角杯,連二十兩銀錢都省了,不妨這一頓就您請客了?!” 童野喜得抓耳撓腮,道:“應該的!”說罷,又叫小廝到隔壁的點心鋪子買了許多的糕點送來,有核桃酥、紅豆糕、菊花酥、紅棗江米糕和千層酥油餅等。 飯后出去,蘇瀾就看到漢馬派來的車上多了好多點心捧盒,就知道是童野的杰作。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他們都已經看到“花開芬芳”的招牌了。忽然,前面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爭吵聲。許多人都爭先恐后地往前面擠著去看熱鬧,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 蘇瀾皺著眉,問郭銘還有沒有其他的路能到“花開芬芳”。郭銘說有,于是打頭,帶著這一大隊人往隔壁的一條街去了。蘇瀾招呼大家跟去,她和甘甜殿后,深怕人多把幾個小孩子擠著了,或弄丟了。 只聽前面的爭吵聲越來越激烈,還間雜著哭鬧的女聲。蘇瀾正待轉身要走,忽然停住腳,道:“甘甜,你仔細聽聽,我怎么聽到了那金氏和她女兒謝芳的哭聲?” 甘甜五感通透,道:“我早就聽出來了,不想說!”她對那母女倆一點好感都沒有。 蘇瀾嗔道:“你呀,她們愛作愛矯情,咱們可以不管。可現在好像是有難了,不管不行,好歹一起出來的。” 說罷,轉身回去。甘甜心有不忿,嘴里嘟嘟囔囔,但還是緊跟其上,快步朝前,分開眾人,護著蘇瀾擠了進去。甘甜力大,看熱鬧的人紛紛被擠得東倒西歪。有人罵娘,可是甘甜的寒芒一掃,大家感到一陣殺氣,都嚇得不敢吱聲了。 蘇瀾上前一步,果然看見金氏和謝芳母女,還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六個人都倒在地上滾做一堆,釵環盡落,披頭散發,衣衫零落,鞋襪滿地,臉上都是指甲抓得道道血印。尤其不堪的是,金氏的棉襖胸前被抓破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的粉色內衣。她還兀自不管不顧,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竟是沒有半分官眷的模樣,活像是戲臺上的女丑!那謝芳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還知道羞恥,坐在地上抱著腿,把自己的臉和胸口埋在兩腿中間。 而她們旁邊,站著十幾個男男女女,拿著棍棒、尺頭,個個氣焰喧天,吵吵嚷嚷,不停地羞辱、叱罵金氏母女和幾個仆人,一看就是打手。旁邊有人小聲嘀咕道:“哎,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起了。這‘春來’綢緞莊總是打客人,還真是厲害!”旁邊有人趕緊制止:“別說了,你想惹禍上身?” 蘇瀾抬頭一看,果然旁邊就是一家“春來”綢緞莊。看看地上的金氏等人,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再看看兇神惡煞的“春來”綢緞莊的那幫打手,又異常憤怒。她低聲斥著那兩個婆子、兩個丫鬟,道:“還不快起來把你家夫人和小姐扶起來,成什么體統!” 那幾個婆子和丫鬟見是將軍小姐,嚇得趕緊爬起來,去攙扶夫人和小姐。謝芳被扶起來了,倒是金氏卻賴在地上打滾,就是不肯起來。那幫打手就一陣哄笑,有一個家伙居然動手動腳就要來拉蘇瀾。 蘇瀾火起,一個跆拳道的側踢,一腳踢翻了這個家伙。他抱著胸口在地上打滾,鬼哭狼嚎。 這時,突然間,一盆水自“春來”綢緞莊樓上從天而降。聽到“嘩啦”的聲響,蘇瀾知道不好,一個鷂子翻身,堪堪躲過,只是左袖袖口淋濕了一條邊。 猝然間,甘甜也扔了籃子來回護,還是晚了一步。只見籃子落地,蘇瀾的衣衫包裹在籃子里面好好放著,可一籃子珍珠卻全部咕嚕咕嚕地滾了出來。一時間,看熱鬧的,路過的,紛紛去搶奪珍珠!就連賴在地上死活不起來的金氏也不管不顧地搶奪起來! 正在這混亂之時,從“春來”綢緞莊樓上下來一個女人。只見她二十來歲,頭上散發著刺鼻的桂花頭油香味,眉毛畫得又細又長,吊著眼梢,白著粉臉,紅著焰唇,顫著胸脯,小腹微鼓,想是懷孕剛剛顯懷。饒是如此,走起路來仍然是風擺楊柳,妖妖喬喬,一股子風騷味。只聽她嘴里不干不凈地罵道:“哪里來的小娘皮?敢到我的店里作威作福?!竟然敢躲過我潑的水?!” 躲過了她潑的水竟然還有錯了?蘇瀾氣得渾身發抖,冷冷地對甘甜道:“你是死人嗎?除了這個孕婦,其他的,給我打,只要不打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