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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公務繁忙,不能在此久留,匆匆說了兩句話,和這些弟子們見了面后,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只是扶蘇沒想到,他居然能在這里看到故人的兒子。
扶蘇又望了一眼林延年,隨后走出學堂。
這么多學室弟子,偏偏來到這一間學堂,明顯皇帝是看了名單沖著王氏、馮氏弟子來的。
學監心知肚明,為此出來后也是戰戰兢兢,都不敢用眼睛看皇帝。
他低著頭,跟在秦二世和陳平身后,看著兩人的履鞋在一白、一黑的袍子下面一步步往前滑,學監脖頸后滿是汗水。
園子里忽然拉起了霧,一棵棵金黃色的杏樹在云霧里變得白氣森森。
秦二世一個人在前走著,眉宇間看去心事重重。
陳平在快速考慮接下來皇帝的行程,他發現皇帝當了一年的皇帝后,那個新鮮勁已經過去了,丞相勸他改革不要激進,一切都有序地緩緩推進,不要樹敵太多。
朝廷施行無為而治的政策,上面不指揮,下面就沒動靜,朝廷氣氛好像有些死氣沉沉的。
皇帝厭倦了在宮里每天按部就班處置公務,批改奏章的日子。
這位反對秦始皇的皇帝,當他繼位后,很快就表現出了和始皇帝某些相似的特質——比如閑不住愛出來溜達。
陳平相信秦二世還可以再忍一兩年,但是絕對忍不過三年。看他過往的經歷就是了,忍著忍著就要爆發,非得干出來點驚天動的大事不可。
此時隊伍后方跟著的是虎賁衛們,他們每天在宮里站崗,當然更多時候是在固定的院子里待著待命。
皇帝出行,他們比皇帝還要高興,因為終于可以換個地方出來轉轉了。
士兵們來到太學,差不多每出入一道門,就能看到一番新的風景園林氣象。
弟子們還在教室內,紛紛探頭看著皇帝離開的儀仗隊伍。
隊伍橫跨了整個長廊還不算完。
灌夫帶著幾十個士兵處理后面,防止有什么人隨意地靠近隊伍。
他望著正打量自己的林延年,“你小子,給我出來?!?br>
林延年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案,“我還要上課呢。”
灌夫氣的牙癢癢,但是沒奈何還是走了,“回頭我再收拾你。”
一眾學室弟子都望著林延年,等到灌夫走后,所有的同學全部都圍過來問,“延年,我們剛剛沒看錯吧?;实郾菹潞孟裾J識你啊,那個衛尉怎么看著也和你很熟???”
“延年,你藏的好深啊?!?br>
“……”
林延年心里苦澀一笑,他揣摩著這個名字,延年……,過去他們可不是這么叫自己的。
算了。
林延年安靜地坐著,對于同學的提問一概回答說,“不知道?!?br>
這就讓學生們更加好奇了,而律史們經歷了這回事,一個個臉色都綠了。
他們哪知道林延年還有這層關系啊,他居然認識皇帝。他們都沒怎么見過皇帝,更不要說和那位衛尉能夠說得上話,而林延年居然敢拒絕衛尉。
可惜了,律史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林延年對皇帝的復雜感情。
大霧彌漫,林延年望著遠處的湖泊,他有個預感,皇帝很快就會下令親自召見他。
但是他該怎么面對秦二世呢,他的父親殺了自己的父親,而自己卻要去侍奉他,繼續做他的臣子。
為什么……
走廊里,秦二世走著走著,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意識到林信的兒子對自己懷有某種怨恨后,扶蘇更加過意不去了。
他必須要做點什么。
不為自己,也不為那個傻小子,只為了林信。
“趙學監……”
學監聞言,一溜煙滾到了扶蘇前頭。
“陛下?!?br>
“你做學監多久了?”
學監那叫一個害怕啊,舌頭都打結了,“稟……稟陛下,差不多剛滿半年。”
“朕設立太學,一貫注重的是培養經學家,還有注重培養王室諸公子,再就是發展諸子百家了?!?br>
“說起來倒是忽略了,所謂太學的前身就是學室啊。學室培養秦吏千千萬萬,功不可沒;但是朕這些年還是忽略了學室的教育?!?br>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