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是大男人不能一天到晚總是老待在同一個地方啊。這種地得種到猴年馬月啊,我看這種地的事情,一種恐怕就是一輩子。” 右說出了左內心深處更大的恐懼。 從以命相搏的戰場上回來種地,這確實是一件好事。 種地一時,來個三五年也還可以。 但如果是讓這些血氣方剛、雄心勃勃的兒郎們種一輩子地,那就要出大亂子了。 左大吼著,“若是全天下的人,都回來種地了。這不就是說,以后世家就永遠都是世家,庶民就永遠都是庶民。” 左振臂大呼,“我不服!” 右也大呼,“我也不服!” 田野上,這兩聲怒吼傳至四野,遠處躬耕在田地上的鄰人,也只是低著頭嘿嘿笑了兩聲,任由汗水掉落進入泥土里。 大樹上本來在摸鳥蛋的孩子,也被自己剛回來的陌生父親嚇了一跳。 他麻溜地順下樹。一旁的鳥父母這才沖上去撲在鳥蛋身上。 “二世雖然改了稱呼,可也只是說的好聽。把什么庶民更為百姓。可是百姓百姓,不還是被人壓在底下的嗎?喘口氣都沒得功夫。” “這要是時間久了。那可就更加完蛋,世家的根基更加牢固,貴族的姓氏族譜后面永遠跟著王侯將相的封號,可我們百姓呢?” “我們百姓永無出頭之日。” “這個仗,若是真的不打了,我們這些人還哪里有出頭之日啊?” 左張開雙臂,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大喊著叫囂。 早在戰場上,他們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這個世界是顛倒的。 拼命埋頭吃苦的人,什么都分不到;偷奸耍滑、逢迎討好上司的人卻能夠升官加爵。 戰場上,老實人都是被攆出去擋槍子的。 若是真有老實人想著為王賣命、為國賣命,前腳沖上去,后腳一家人都死光了;隨后還有一波人在后面撿著名字,把軍功往自己身上撈。家里的老婆孩子,餓的餓死,被改嫁的被改嫁。 雖然這樣的事情很少見,但是很普遍。 有那么一兩件,本身就已經夠讓人寒心了。 偏偏同樣性質的事情,卻多的不得了。 這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說什么有人的世界,就有江湖。分明是有人的世界,就有罪孽。 左和右,在戰場上被‘教化’成為了投機分子,茍全性命。他們認定反正戰功是拿不到了,但是命可得保住,否則妻兒老母怎么辦。 在回家的路上,他們額手稱慶,歡呼著秦二世是多么的偉大,讓他們從此再也不用飽受思鄉之苦,能夠回家侍奉父母給他們養老,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妻子在家熬不住艱苦的歲月。 他們以后再也不用跑這么遠的地方,整天受凍耐曬了。 可是回來個把月后,熟悉了在家的生活后,左和右的心意就改變了。 他們可都是陽光開朗的大男人,每天都守著一畝不會動的地,那得是多痛苦的事情。 守著還不算晚,要把它守到從春天到秋天結束為止。 人們,又開始不滿了。 左和右,不過是一對年輕兄弟罷了。他們現在才正是二十五六的年紀,和秦二世年紀相仿。二世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這對兄弟也不想辜負生命里最美好的時光。 有這些牢騷和抱怨是正常的。 不過,天底下,和左右年紀相仿,乃至于馬上就要和他們年紀相仿的人馬上要多起來了。 不僅如此,戰爭一旦結束,那就是人口增長的爆發期。 現在的天下人不過五千萬,就靠當今天下的局勢,估計過不了多久,天下就要多出來幾百萬的小孩子。 言歸正傳。 咸陽城郊有左右這樣的年輕兄弟,而會稽城中,還有項氏叔侄。 “停戰?經過我同意了嗎?”十四歲的項羽站在土坡上大聲地咆哮著。 項梁望著項羽,“我看你又皮癢癢了。又開始說大話了。” “打我吧,叔父。我現在已經不怕你了,再說了,你也不敢打死我。” “你……”一口氣堵在項梁胸口,要不是體力強悍,項梁可能真的被氣死過去。 “不是你說的嗎?秦二世這是在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等到再過個十年,到時候就沒人記得楚國了,更不要說什么亡國之仇。” 十四歲的項羽,長得非常高大健壯。 古銅色的肌膚,世間獨一無二的重瞳,胸前系著一塊紅色的領巾,站立在山坡上是何等的威武雄壯。 項羽氣勢洶洶,兩手叉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