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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扶蘇唯一一個培養出來具有實際軍權的士人,張蒼應當享受被接見的禮遇。
聽說張蒼被封為了五大夫,扶蘇自然十分欣喜。歡天喜地命人準備迎接張蒼。
劉季、夏侯嬰、曹參忍不住問,“五大夫張蒼,沒聽過啊?”
灌夫黑著臉,“他現在是誰不重要,反正你們只要記得,過去太子希望他為自己辦事,他總是愛答不理的。后來太子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他才老實了。”
劉季一聽,心里忍不住難受。我就知道我還是太老實了。
馮敬頗有些幸災樂禍,“他啊,是過去咸陽宮里有名的刺頭。拒婚宗正,辱罵大王,諷諫太子。自認自己的脖子比劍還硬。這世上別人做夢都想的事情他敢拒絕,別人不敢干的事情他敢干。”
曹參聞言,則對此人十分佩服。“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的人?”
“我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馮敬直言。主要現在的張蒼,在扶蘇的帶領下,太剛正了。他可算是荀卿門下出名真正的儒家弟子了。至于李斯、韓非,那都算是叛徒。
聽了老秦人的介紹,劉季也對這個尚未謀面的張胖子感到好奇,到底什么人啊,居然活出了我想要活出來的樣子。
“久違了,五大夫。許久沒見,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看到張大夫。”灌夫情不自禁想到若是信也在這里,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這番話脫口而出時,灌夫自己愣住了。
張蒼也怔住了,幾年前他們幾個人坐在宮里一同論道的場景在腦海中閃回。
張蒼望著灌夫,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抱了抱。
及至進到室內,看到扶蘇身邊已經站著許多陌生的面孔。他們每個人都認真地盯著自己。
頭上頂著白雪的張蒼,他進來看到扶蘇的臉孔比從前更為硬朗冷酷了,再看到周圍這么多新人,而舊人已經不在,上來就對他說了一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一年多不見,太子身邊已經有了這么多人了。該是把臣忘記了啊。”張蒼大聲咆哮著。
扶蘇面無表情。畢竟張蒼真要這么說也沒什么毛病。
在知道他成為五大夫之前,扶蘇真的已經把他忘記好久了。
“行了,別嚎了。我為你準備了宴席,為你接風洗塵。”扶蘇親自走下來,拉著他。得知有人奔赴千里來輔佐自己,扶蘇還是相當的感動。
張蒼卻作揖。他雙目深沉,面如菜色,“太子,我來此是為輔佐太子完成大事的。這宴席,延后再排吧。”
扶蘇心里攢著一口氣。上來就拒絕自己的好意,這不是讓自己的威嚴在大臣們面前掃地嗎?
“為何啊?”扶蘇忍住,面色平靜的問道。
“這一路上,我看到許許多多庶民因為戰火流離失所,又因為天災無法飽腹。”
“我已經在路上把自己所看到的樁樁件件,全部書寫奏章告訴了大王。”
“只是我這一次來,卻看到更為不妙的事情。我聽聞太子義舉,沿途打掃古來戰場,又收斂士卒骸骨,設立墳冢。這些事,點點滴滴積攢起來,太子已然得到部分民眾的支持。”
“只是這一回我在路上,卻發現許多郡縣鄉邑之地,那里地方豪族把持祭祀,壓迫庶民,就是我們的秦吏也奈何不了。”
“更有甚者,一些六國貴族暗暗活動,他們慫恿豪族排擠、孤立那些有意歸順依附我秦國的鄉民。”
“有這些人在,終究是不得安寧。他們這么做,不僅讓太子的努力泡湯,更是在阻礙我秦國一統天下的進程。沒有人敢公然投入我秦國的懷抱。這么一來,六國還是六國啊。”
這一刻,扶蘇回想起來當初路上給自己送水和飯的那些鄉民來了。
當時只覺得很正常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人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前來的。這下過后思量,扶蘇頓時感到當初那份舟水之情是多么珍貴。
自己的付出和努力,都是有意義的。
固然眼下收獲毫末,可是滴水石穿,還是當繼續努力,不可因噎廢食。
“原先那些地方豪族,都是由諸侯王和貴族鎮壓。現在諸侯王一旦被消滅,那些地方豪族無人鎮壓,自然開始為非作歹了。”
張蒼振聲,“太子,必須盡快填補這空缺啊。”
自從有了權力,張蒼干事那是咔咔咔咔地爽,暢通無阻啊。他現在就等著立刻大展拳腳。
扶蘇望著張蒼,那自然是心中羨慕啊。
“來人,設宴!”
張蒼愕然,“太子,這宴席臣真的是吃不下啊。邊關的禍患實在是多啊。”
“吃不下也得吃。”我話都說了,還能你說不吃就不吃。扶蘇對張蒼道,“再說了,飯尚且不飽,如何能有力氣去成就大事。”
張蒼眼巴巴地望著扶蘇。
――
扶蘇為張蒼置辦了非常隆重的接風宴席。
這一度讓其他臣子比如劉季、馮敬看得十分羨慕。
劉季就在扶蘇和張蒼作宴的時候對夏侯嬰道,“若是我也能跟著太子上一回戰場,我起碼做大上造啊。”
“汝當為大上造,我亦為右更。”
二人說著,彼此用胸膛狠狠撞了一下。
只是自從聽到張蒼成為了五大夫,扶蘇手下的士人,也紛紛開始不淡定了。
張蒼明明是士人出身,竟然最后得以入軍還被拜為爵。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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