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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假期一共三天,雖然不長,卻也讓官吏市民難得有了一段休閑放松的時間。
南京滿城內外,連續三日都是鮮花似錦。
無論貧富貴賤,盡皆出游踏青,放松身心,結伴交友。
就連英國使節亞伯拉罕,也為節日的盛況所深深震撼,便是國王君主還擁有權力的時期,也不可能在倫敦舉辦如此規模的盛會。
若是可以,他真想長期駐留中國,記錄中國皇帝的偉大與仁慈,并且將這些美好的東西全部帶回英國。
在他的眼里,中國皇帝已然不再是人間的皇帝,而是傳說中能夠帶領凡人,走向繁榮與昌盛的“哲人王”。
三天假期轉眼就過,皇帝回歸日常辦公,官吏們也各自回到衙門當值。
而在上巳假期過后,不到兩天,內閣首輔王禮、次輔梁文煊再度上奏,請辭還鄉。
皇帝一番挽留,隨即正式下旨,允二人辭官歸故。
同時,又按照規矩,對兩位閣老最后一次授官加銜:
王禮賜授光祿大夫,加太師、左柱國、內閣首輔,爵封鎮國公,許三代以后減等世襲。
梁文煊賜授光祿大夫,加太傅、右柱國、內閣次輔,晉封宣國公,許三代以后減等世襲。
兩道圣旨下達,算是給足了兩位閣老退休的面子,光祿大夫在前明叫做特進光祿大夫,滿清省掉了“特進”二字,但依舊屬于文官體系專有的極品加銜。
而左右柱國,也是前明正一品勛爵,文武官員都能加授,但凡是能加授的,要么位極人臣,要么立下大功,亦或是開國元勛。
至于再往上的上柱國,這就不是人臣能加的,凡是加授的,基本都沒什么好下場。
按嚴嵩嚴閣老的話來說:“尊無二上,上非人臣所宜稱。國初雖設此官,左相國達,功臣第一,亦止為左柱國。”
有明一朝,真正加了上柱國的就倆人,一個是夏言,因為推動“大禮議”,大獲圣寵,被嘉靖賜授上柱國,不到十年就被嚴嵩誣陷,坐罪處死,全家流放。
另一個則是張居正,死后追贈上柱國,然后光速被萬歷褫奪,并且家眷全部抄家流放,還差點被開棺鞭尸。
內閣首輔與內閣次輔正式三請三辭,退休告老,新的首輔也在三日后得到任命。
沒有任何意外,朱承訓進位新任內閣首輔,王遠則論資排輩,進位內閣次輔。
原內閣閣臣數量不變,依舊維持五人,無新人入替填補空額。
“臣楊恭,拜見陛下。”
“自己且找地方坐吧!”
朱怡炅此刻正在御花園當他的釣魚佬,不僅是因為這個時代沒啥娛樂活動,也就釣魚有點兒意思,而且這樣也比較能夠恬靜放松。
楊恭是來回京述職的,之前的上巳假期他才剛到南京,所以沒趕上皇帝請客郊游。
今日卻是假期過后,皇帝召他入宮談心。
說是君臣談心,自然不可能真的只談心。
楊恭從宮女那里要了個小馬扎,盡可能不表現的拘謹,也不太過逾矩。
朱怡炅保持垂釣姿勢,湖中魚兒爭先搶食魚餌:“漠北如今局勢如何?”
楊恭說道:“土謝圖汗部撐不住了,土謝圖汗王敦丹多爾濟在去年冬季,遣使到了漠南都司,請求我大明出兵介入。”
朱怡炅有些驚訝:“這么快?土謝圖汗與車臣汗,此前不是一直都勢均力敵嗎?”
楊恭解釋道:“漠北局勢一直都是勢均力敵,就算有一方強勢,但我們派遣的細作,也會及時通傳,并暗中施加援手。但這次不一樣,準噶爾南疆發生叛亂,葉爾羌汗國死灰復燃,漠北的札薩克圖汗部以及唐努烏梁海王,皆趁機叛亂自立。現在,這兩方聯合插手漠北草原局勢,車臣汗車布登班珠爾率先與其結成暗盟,共同對抗敦丹多爾濟。”
這么一說,朱怡炅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準噶爾內亂引起的連鎖反應,準噶爾蒙古勢衰,無力控制漠北諸部,就連哈密回部也跟著叛投大明。
札薩克圖汗部實力不強,而且被準噶爾蒙古吞并多年,理論上就算自立了,也沒辦法重新殺回漠北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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