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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腰按睚眥長刀,兩顆披頭散發(fā)、面目猙獰的斷首,就這么懸于身側(cè)。
如此一幕,在漸漸昏暗的天色映襯下,幾乎不比先前始畢瞬間血祭數(shù)萬大軍的恐怖好上多少。
可此刻下方冠軍城頭上那一道道望向虛空的目光,卻仿佛沒有感覺到這份恐怖一般。
依舊狂熱呼喊不止。
勝了!真的勝了!
此戰(zhàn),侯爺以一己之力,先斬蠻族九大真仙。
一舉合道天人后,再敗烏丸可汗始畢,逼得其倉惶南顧、遠遁而走!
至此今冬一戰(zhàn)的勝局,終于徹底抵定!
他們勝了!
大勝!
只是就在所有人陷入狂喜之中,準備迎接他們的戰(zhàn)神歸城時,卻聽虛空之上只幽幽拋下一句話。
隨后便見他們侯爺?shù)纳碛埃瑤缀跛蚕⒅g消失在蒼穹之上。
……
教員曾留下【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的至理名言。
可見教員這樣的偉人,同樣通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硬道理。
而作為堅決貫徹偉人理念的某某接班人,韓某人頓覺身前的紅領(lǐng)巾更鮮艷了。
神念向著幽北草原的方向灑下,密密麻麻的各色小圓點于小地圖上接連浮現(xiàn)。
韓紹瞥了一眼那極為醒目的綠色,輕笑著一步踏出。
等再出現(xiàn),便看到下方一處小部族,一雙雙驚懼惶然的目光抬頭望向自己。
韓紹能理解他們的恐懼。
畢竟能御空而行的存在,至少也是中三境的強大修士。
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小部族所能招惹的。
更別說韓紹此刻身側(cè)的虛空還懸著兩顆猙獰斷首。
于是這些部族之民在呆滯了一陣后,趕忙跪地匍匐。
“這位大雍貴人……不知何故降臨我族?”
下方那明顯在族中身份不低的老者,顫抖著聲音向著韓紹叩首行禮。
只是面對那生澀的雍語,韓紹卻是半點搭理的意思也沒有。
目光幽幽地掃過下方那片氈房群落,韓紹忽然輕笑一聲。
“沒想到可汗竟也有此童趣,竟跟本侯玩起了這兒時游戲。”
捉迷藏的樂趣,就在這個‘藏’字。
一旦這個‘藏’字失去了意義,哪還有什么意趣可言?
而下方那些聽到韓紹這話的部民,很多不通雍語的,眼中盡是茫然。
可但凡能勉強聽懂的,在經(jīng)過短暫愣神后,全都霍然色變。
可汗!
這草原之上除了那位至高無上的尊貴存在,還能有誰?
只是……可汗不是帶著族人們南下了嗎?
又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他們這個小部族之中?
此刻有腦子靈醒的,頓時反應(yīng)過來。
當即也顧不得跪拜眼前這個南狗貴人漲紅了臉,用此生最大的聲音急切大吼道。
“跑!快跑!”
韓紹有些意外地垂落目光,望著下方那些頃刻間四散奔逃的部民,隨即失笑。
“倒是不笨。”
只可惜……命不太好。
面上莞爾一笑間,腰間單手按著的睚眥長刀驟然化作一道耀于天際的璀璨天刀,虛空垂落。
恐怖的天人之威下,下方那小部族之人只覺眼前一花,便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死得這般干脆,倒是便宜他們了。
剛剛韓紹一念掃過,便發(fā)現(xiàn)這部族中便只剩這些老弱婦孺。
至于那些青壯武者去往了何處,還需要問嗎?
禍不及家人,這話有個前提。
那就是惠不及家人。
‘想必她們這些時日,翹首以盼的就是自家男人如何從南邊帶回那些血淋淋、帶著血肉的金銀首飾吧……’
韓紹眼神譏諷,面色漠然。
收刀歸鞘之后,順手一招,便又是一顆嶄新的斷首,出現(xiàn)在身側(cè)。
第三顆了……
對于始畢再次成功遁走,韓紹也不失望。
“本侯倒要看看他究竟長了幾顆腦袋,夠不夠本侯砍……”
這般淡笑自語著,韓紹腳下再次踏動。
所謂貓戲鼠,不外如是。
……
“該死的!該死的!”
“他究竟是怎么尋到朕的?怎么會尋到朕的!”
草原茫茫,放眼望去,無邊無際。
尋常人若是沒有參照,轉(zhuǎn)眼就能迷失了方向。
更別說就好似那附骨之疽,如影隨形地步步緊逼了。
始畢口中咒罵連連。
他實在是想不通。
原本他以為韓紹是在他身上上留下了某種印記,所以他甚至不惜剔去了一身血肉、剝離了魂殼,想要借此假胎脫形,徹底擺脫韓紹的追殺。
可結(jié)果卻是讓他失望了。
擺不脫!
根本就擺不脫!
不論他使出怎樣的手段,那小子都能有如鬼神一般,瞬間洞察他的位置。
甚至能夠一眼看透他所有的偽裝。
這一路來,他曾收斂氣息、湮滅一切痕跡,于某個小部族中藏匿、隱遁。
也曾化作蒼鷹,以長生天為掩護,翱翔于天際。
亦曾舍下驕傲與顏面,化作一只卑賤的草原鼠兔,跟‘同類’一起刨土、打洞,躲于地下。
更曾演化起伏山巒,將自己融于大地。
可任他手段盡施想要騙過那小子,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一連被斬去四顆頭顱!
算上在法域秘境中丟掉的那兩顆首級,已經(jīng)是六顆了。
若是再被斬去三顆,自己那門艱難修成的保命秘法便到了極限了!
到時候法門一破,必死無疑!
想到那即將到來的一幕,始畢心中焦躁、憤怒、不甘,更有一抹從未感受過的絕望。
“不!朕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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