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隨后便下旨盡誅望氣士一脈。 如此大的動靜,就算時至如今,李瑾也記憶猶新。 畢竟血洗整個望氣士一脈,他們蘭臺閣可是主刀之人。 而聽到李瑾回話的太康帝,卻沒有直接回應,反倒是忽然再次問起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朕記得……那公孫度的鎮遼軍,尚黑?” 李瑾聞言,神色一滯。 太康帝這前后兩句話,單單拿出一句,還不算什么。 可兩相結合,可就誅心了。 只是他還是老老實實道。 “回陛下,正是?!? 太康帝斜倚帝座,整個人沒入黑暗。 “伱說,這是巧合嗎?” 李瑾沉默了片刻少許,才聲音微顫道。 “回陛下,這個……老奴不知?!? 說完,還是忍不住鼓起勇氣提醒道。 “陛下,如今鎮遼軍正與南下的烏丸部交戰……” “而且那烏丸部賊酋始畢,似是已與北海黑龍一族媾和,若要論讖言契合,似乎……似乎那賊酋更像一些!” 聽到李瑾這話,陰影中的太康帝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瑾敢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話,是冒著幾分風險的。 皇權,是這個世上最具排他性的東西。 很多時候哪怕只是懷疑,也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就像是此刻,如果不是他了解這條天家忠犬的性情,再加上他這位當朝帝君確實沒有肆意妄為的資本。 單憑他剛剛這兩句話,就已經是取死有道了。 但太康帝也不得不承認,李瑾這話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拋開戰端已開不談。 那烏丸賊酋確實比公孫度的鎮遼軍更加契合那則讖言。 ‘北海黑龍一族……’ 太康帝輕撫著帝座龍首,表情陰沉。 其實從內心而言,他并沒有將那則讖言放在心上。 當初那則讖言傳出,距離今時今日已經是百余年過去了。 如此漫長的時間,足以讓所有人覺得當初那則讖言只是誤傳、謬言。 包括他太康帝。 如果不是老監正臨走時,留下的那句模棱兩可的話,他甚至壓根想不起來這茬。 可一旦想起來了,再加上如今這樣風雨飄搖的局面。 那讖言便仿佛是一根刺扎在了他心中。 讓他不由多想。 特別是那鎮遼軍中尚有那姓韓的小子在…… ‘陛下若是有心,可多關注幽州一二?!? ‘若來日……可保姬氏一線生機。’ 太康帝腦海中不斷回憶著老監正臨清前留下的話。 一線生機…… ‘所以……這一線生機到底是在說,有人會在大雍姬氏陷入危難之際,替姬氏力挽狂瀾?’ ‘還是在說……只是替姬氏保存一些血脈?’ 若是前者,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可若是后者…… 又該何解? 太康帝一時陷入了迷茫。 他不怪老監正沒將話說清楚。 因為天機本就難測,有時候說得透徹明白了,反而會壞事。 良久之后,太康帝終究還是只能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你覺得幽北這一戰,鎮遼軍能贏?” 這話出口,太康帝這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有些昏頭了。 自己問一個閹宦戰場之事,豈不是問道于盲? 果然不出意外,李瑾搖頭道。 “陛下,老奴一介閹奴,哪敢妄言戰場之事?” 太康帝聞言,嘆息一聲。 剛想開口,卻聽李瑾這廝忽而又道。 “不過據老奴所知,北宮那逆臣……將家中一名庶女送往了幽州。” 說著,小心翼翼地瞥了太康帝一眼。 “據……據說是要送給冠軍侯為妾。” 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大殿中驟然升起一股龐大威壓。 “什么時候?朕怎么不知道?” 聲音詫異之余,怒意更是不加掩飾。 “還是……你這老狗故意遮蔽圣聽?” 李瑾有些冤枉。 十月十五之后,太康帝因為氣運反噬的緣故,一直在這摘星樓將養。 他又怎么敢輕易叨擾? 一番叩首解釋,才漸漸舒緩了太康帝的怒意。 不過太康帝也聽出了李瑾剛剛話里的意思,北宮那逆臣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舍下臉面將庶女送予他人為妾。 但既然這么做了,那便是篤定了那姓韓的小子,這一仗會贏! 太康帝忽然笑了。 “北宮那廝的無恥,朕早就領教過了。” “不過……那小子什么女人都敢收入房中,倒是讓朕很是意外??!” “怎么?莫不是他要兩頭下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