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什么擅文賦、精音律。 幽州這地界素來武風盛行,民風彪悍。 有此基礎,他們這些世族高門自然也是如此。 陳文君也就是欺欺這些幽州世族高門,沒怎么見過世面罷了。 跟江南那些文風鼎盛之地的世族貴女相比,她自認是比不上的。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靠著這一手‘差異化競爭’在這幽北之地乃至整個幽州,漸漸博得了這偌大的名聲。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涿郡陳氏在背后的推波助瀾。 畢竟說得冰冷一些,她們這些世族貴女自出生的那一日起,便如那貨物。 想要貨賣高價,甚至奇貨可居,這名聲自然必不可少。 聽到陳文君這般坦然地自我戲謔之言,再看她不經意間露出的俏皮表情,韓紹也是忍不住有些莞爾。 “只是吹出來的?夫人謙虛了。” “本侯雖不通音律,但剛剛夫人在本侯耳邊那一曲低吟淺唱,頗為動聽。” “如此倒也不負聲名。” 嗯,確實精通音律。 陳文君聞言一愣,等反應過來,頓時臉頰通紅,輕啐了他一口。 努力將腦海中某些旖旎卻頗為不堪的畫面暫時摒棄,陳文君才繼續在韓紹面前解釋起來。 名聲一大,不說那些世族貴女爭相與她為友。 那些世族高門子弟更是對她這位‘幽北第一才女’趨之若鶩,甚至奉作神女。 其實很多消息根本不用她主動去探聽。 很多時候她只需要故作好奇地起個話頭,就會有人宛如獻寶一般,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掏得一干二凈。 而她所要做的事情,只是一個人在暗室里將這些或真或假的零散消息加以甄別,然后再抽絲剝繭,互相印證、推衍。 最后再將得到的結果,匯總、歸納。 很多看似尋常的消息,便能透露出許多常人看不到東西了。 韓紹作洗耳恭聽狀,眼中的玩笑之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鄭重。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在無意中撿到寶了。 且先不說這份悄無聲息收集情報的能力,單說她能從那些真假不知、雜亂無章的信息中,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歸納匯總、梳理清楚,都可以稱得上一聲奇才了。 而對于人才,不論男女、親疏,他韓某人素來敬之重之。 于是下一刻便在陳文君驚詫與意外的眼神中,上前一把奪過她手里準備繼續替自己續茶的暖壺。 “夫人剛剛榻上一番辛勞,身體不適,且先歇著。” 說著,親自動手滌凈一枚茶盞再添上茶水,遞到陳文君面前。 “夫人請!為夫不急,咱們邊飲邊說。” 什么本侯不本侯的! 在外人面前拿拿架子也就算了,在自家女人面前,當稱‘為夫’! 不然可就太生疏了! 而面對韓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陳文君明顯有些慌亂。 可迎上韓紹那認真且灼熱的目光,她卻也只能遲疑著接過茶盞,嚅囁道。 “妾……妾身謝過郎君。” 韓紹一臉不悅。 “謝什么?一家人!跟為夫客氣,豈不見外?” “下次不許這樣了!” 這左一個為夫,右一個為夫,讓陳文君不免有些無所適從。 而那句‘一家人’簡單三個字,更是讓陳文君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眸莫名就微微泛起了紅。 韓紹連忙上前寬慰。 “這好好的哭個甚?可是茶水太燙?” 說著,順勢抓起身前的玉指柔荑,一面仔細檢查,一面就著陳文君手中茶盞淺飲了一口。 飲完之后,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臉自責道。 “夫人,不會嫌棄為夫吧?” 這般夸張、刻意的舉動,若是在外人看來自然是一眼假。 甚至要斥責其虛偽、做作。 只是陳文君不是那些外人,她是一個女子。 自家郎君能夠舍下顏面哄騙自己,她只會心中甜意近乎溢滿,再也看不到其它。 “妾不嫌棄郎君。” 說完,學韓紹的樣子,將盞中殘茶一飲而盡。 而后輕咬薄唇,努力抑制了一番心潮,才用那雙水光盈盈的目光看著韓紹。 “郎君待妾深厚,妾感念至深,故而淚流。” 韓紹感慨。 “為夫之過也。” 見韓紹這副一言不合先認錯的架勢,陳文君下意識慌亂,想說什么。 可一想到這位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冠軍侯、甲子第一仙,在自己這個婦人面前這般模樣,陳文君忽然沒忍住破涕為笑。 “郎君慣會哄騙妾這樣的無知婦人……” 無知婦人? 你太謙虛了。 要是你這樣的女子還算無知,那些被你隨口驅使還一無所知的幽州才俊又算什么? 韓紹心中感慨。 此刻他忽然回想起來,數月之前六扇門那些番子曾經密告過他。 那段時間不少世族高門子弟總在有意無意打探冠軍城,乃至草原商路的消息。 韓紹當時還以為那些世族高門忍不住想要對他出手。 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人想要對他‘出手’,只是那個人不是那些世族高門。 而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不起眼的陳氏貴女。 而那些世族高門子弟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各自的家族、宗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