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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是在示意韓紹在畫卷上動筆。
只是具體寫什么,或者說描繪什么,韓紹卻是一臉懵,毫無頭緒可言。
伸手擎握住身側那支玉筆,入手微涼。
明明只是神魂身處此間,可觸感卻與外面的世界別無二致。
韓紹略感驚奇,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只是握著手中的玉質筆桿,看著眼前的畫卷發著呆。
他在等,等著天宮畫卷給予自己一些提示。
可左等右等,這鬼東西竟就這么只是散發著神圣光輝,靜靜地懸浮于虛空之中。
仿佛在跟自己大眼瞪小眼一般。
半晌之后,韓紹終于蹙起了眉頭,有些不耐煩地捏緊了手中的玉筆,神色略顯暴躁。
擱這兒跟老子打機鋒、玩猜謎呢?
就算猜謎,也該有謎面吧!
這沒頭沒尾的,又算個怎么回事?
而眼看一時半會兒也尋摸不出個什么頭緒,韓紹便不打算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說到底,這內天地中的一切,包括這幅天宮畫卷都是他的私有之物。
有什么謎底,或者說好處,就算今天搞不明白、得不到,總有一天也能搞明白、弄到手。
所以韓紹根本沒必要急于一時,非要現在立刻就得到什么結果。
只是話雖如此,今日這天宮畫卷這般莫名其妙的舉動,還是讓他有些窩火。
感覺像是被這鬼東西戲耍了一般。
心中一陣惱怒間,韓紹隨手將手中玉筆往虛空一丟,就要轉身出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玉筆在被丟飛出去一瞬之后,竟然轉眼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韓紹冷哼一聲,拂袖一甩,玉筆倒飛。
一眨眼,又再次返回。
再丟、再回。
接連幾次之后,韓紹差點被氣笑了。
這玩意兒是跟自己玩起了賴皮?
韓紹伸手沖著虛空一握,當即就要試試這支玉筆的成色。
只是還沒等他真個動手,卻聽那玉筆之中竟傳出一聲驚恐地疾呼。
“道友!且慢動手!”
韓紹冷笑出聲,“本侯還以為你能一直藏下去呢!”
不得不承認,這廝這一手借物化形的手段確實高明,就連韓紹剛開始也沒能看出任何端倪。
要不是接二連三地貼上自己,引得韓紹心生疑惑,下意識打開了小地圖,怕是還真看不出他的底細。
而聽到韓紹這話,那‘玉筆’似乎苦笑了一下,隨后連忙道。
“沒藏!沒藏!道友這是誤會了!”
這等鬼話也就糊弄糊弄鬼了,韓紹自然是半點不信。
不過韓紹卻也沒有急著開口,只是用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似乎想要聽一聽這廝到底準備如何狡辯。
‘玉筆’見狀,一陣語塞。
藏,肯定是藏了。
誰讓當初的韓某人在他面前表現得那般殘暴呢?
一言不合,就拿自己‘祭天’,這特么誰能不怕!
所以在這樣兇殘的存在面前,他寧愿只是一支安安靜靜的玉筆,供韓紹驅使。
這也好過在他面前多嘴多舌,被順手捏死。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只想著韓紹這廝越遠越好,而不是像剛才這樣有如狗皮膏藥一般不斷地硬貼上去。
只是無奈,玉筆不是他,也不屬于他。
他只是借居于這玉筆之中的一點本性真靈罷了。
平日里他還能借助這玉筆在這內天地中四處逛逛,可一到關鍵時候這鬼東西就不聽使喚了。
這才最終導致了自己徹底暴露在韓紹面前。
‘玉筆’心中苦味翻涌,一邊暗罵自己腦子不清醒,非要貪戀這點可憐的自由。
一面可憐巴巴地向韓紹解釋起來。
當然,那什么關于‘殘暴’之類的話,他是不敢講的。
只能拼命撇清自己跟這玉筆的關系,不斷強調自己的無辜。
韓紹聞言,打量著眼前的玉筆,以及玉筆中藏著的那點本性真靈。
片刻之后,終于道。
“要是本侯沒記錯,你名云中子,是吧?”
‘玉筆’忙不迭點頭如搗蒜。
“侯爺好記性!正是!老夫正是云中子!”
云中子,去年年末被韓紹率兵蕩平的北固宗開宗祖師。
如果真要算起來,這位北固宗的開宗祖師勉強還能算得上是他跟虞璇璣的‘媒人’。
更別說,他還順帶送給了韓紹一方足以讓天下所有金身成道者為之癲狂的珍稀秘境。
韓紹當時只覺得稀奇,卻也沒真的當成什么貴重的東西。
可現在他卻是知道了。
這可是一尊八境天人的成道機緣!
而如此重禮送給自己,韓紹自然是感激的。
所以為了報答云中子,韓紹順手便給了他一番天大的造化。
畢竟一點本性真靈有如孤魂野鬼一般于這世間晃蕩,實在太過凄涼,韓紹見之也是于心不忍。
這才將他‘接引’到了天宮畫卷中享福。
只可惜這過程之中稍稍出了那么一點小意外,導致韓紹一直以為這位北固宗的開宗祖師或許是受了自家那些逆徒孽孫的牽連,命短福薄。
從而被天宮畫卷一口給吞了,已經徹底魂飛魄散。
卻沒想到這廝不但一直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悄無聲息地潛藏在天宮畫卷之中。
并且還隨之出現在了自己的內天地之中。
而這內天地是個什么地方?
對于上三境修士而言,是幾乎與肉身等同的存在!
一旦被人壞了其中根基,輕則道行受損,重則‘天地’崩毀,身死魂滅。
意識到這一點,韓紹忽然笑了。
而他這份明明溫和無比的笑容,卻是讓云中子瞬間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滲人!太滲人了!
當初韓紹就是這般笑著,然后眼睛也不眨,就將自己扔進了那片天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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