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瞬間被韓紹點燃怒火的上官鼎,拍案而起。 這孺子小兒莫不是以為有了幾分倚仗,本相就奈何不了他? 當真是狗仗人勢,不知所謂! 而面對上官鼎那滾滾如潮的恐怖威壓,韓紹不但怡然不懼,甚至就連看也沒看他。 只是將目光重新望向了身前那具身穿仆從服侍的墨家傀儡,嗤笑道。 “更何況……或許在丞相大人眼中,這具墨家傀儡只是一件死物。” “可本侯卻不這么看。” “若有一天,這些不知疲倦、不畏身死的傀儡,能替代天下百姓躬耕于田地,替代那些以命相搏的將士廝殺于疆場……” “到時候物產豐饒、百姓安康不說,將士們亦能少流多少血?” “而我大雍一朝,又何愁不能大興于世,甚至遠超歷朝歷代?” 一旁于揮手間替韓紹擋住上官鼎威壓的趙家老祖,聽聞韓紹這話,目光陡然一亮。 儒家素來有著家國天下的情懷。 歷朝歷代,無數儒家門徒苦苦追尋治世之理念。 最終所求的無非是‘天下大同’四字。 而這也就是儒家核心,‘仁’的最終歸途。 只是無奈,理念是崇高的。 可現實卻是冰冷的。 因為無論他們怎么努力,都克制不了人心欲望的不斷膨脹。 能夠蔽體、果腹的衣食,不可能憑空產生出來。 能輔助修行的資糧,也是有限的。 所以無數年來,那些蕓蕓眾生的底層百姓依舊終日勞作、困苦不堪。 為了修行資糧,無數修士、武者依舊爭斗不休、血流不止。 似乎任憑他們怎么努力,運用多少手段制定這天下運行規則,這方世界該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 不但沒有順從他們的心意,實現那所謂的‘天下大同’,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變得更加糟糕。 久而久之,就算是曾經信念再是堅定的儒者也迷茫了。 可現在韓紹借助這墨家傀儡描繪的這一幕,卻是無限趨近于儒家幻想中的天下大同! ‘果為天命之人也!’ 只是單單看過這墨家傀儡一眼,便能瞬間將之聯想到天下萬民、聯想到治世之上。 這一刻,趙家老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苦候多年,終于得償所愿的莫大欣喜。 而一旁身為兵家武人的公孫老祖,雖然對所謂的天下大同毫無興趣,可在聽聞韓紹這話后,心中同樣生出了不少想法。 戰場之上,以傀儡為士卒? 公孫老祖看著眼前那具呆傻、僵硬,只知道執行某些固定命令的墨家傀儡,下意識地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天真與荒誕。 可轉瞬之后,作為疆場老將的敏銳,卻讓他陡然想到了一些東西。 比如讓這呆傻、死物混在軍中,手持破罡弩抵近射殺敵軍強者。 這種情況活人會怕,手會抖,可這些從來不知生死為何物的傀儡卻不會怕。 公孫老祖不否認,這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只是對于韓紹口中所謂的徹底用傀儡取代士卒,公孫老祖細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嗤之以鼻。 人就是人,傀儡就是傀儡。 無論是從技擊靈巧的角度,還是實力來看,這玩意也不可能是人的對手。 別說是完全以這些傀儡成軍了,就算是最普通的凝血境士卒也取代不了! 公孫老祖心中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 戰場之上,士卒不過只是為將者心中的一個數字罷了。 只是看著這些前一刻還鮮活無比的軍中兒郎,下一刻便血灑疆場,又有哪個愛惜士卒的將帥不為之心痛? 誰又不想能讓軍中兒郎少死一些? ‘可惜啊……不可行!’ 而就在趙家老祖和公孫老祖在韓紹這一語間,心中想法紛紛生起的時候,前一刻還被韓紹氣得七竅生煙的上官鼎,此時也被韓紹帶偏了。 一時間,竟忘了韓紹罵自己不忠無信、不義無禮這茬。 他可不是韓紹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 傀儡,他早就見過。 甚至就連韓紹剛剛說的這些想法,他也曾不謀而合地想過。 只是在經歷過一番研究之后,他便發現這玩意完全就是一個食之無味的雞肋之物。 就好比…… “無知庶子!當真可笑!” 上官鼎眼神嘲諷,嗤笑一聲。 “想以這墨家傀儡替代萬民、取士卒而代之?” “虧伱敢想!你可知此物的造價幾何?” 韓紹坦然搖頭,“不知又如何?” “果然是不通庶務,只知道閉眼胡思亂想、張口胡說八道的無知蠢物!” 或許剛剛被韓紹打臉的火氣,終于有了宣泄的方式。 上官鼎嘴里罵著,心中莫名生出了幾分快意,以教訓后輩的口吻,冷笑道。 “此物精貴非常,不說其作為核心的精細陣法,就算是維持這傀儡身形的尋常構件,也足以支撐尋常百姓三口之家,數年吃食、花用!” “此外,還有此物動力源泉的靈石,也是需要經常替換!” “而一顆靈石便足以頂得上尋常百姓十數年勞苦所得!” “這樣一筆賬算下來,你可還覺得此物合用?” 面對上官鼎這番謾罵與嘲諷,公孫老祖倒還好。 軍中打仗本來就是一個燒錢的行當。 算下來這一具墨家傀儡,靡費大抵跟破罡弩相當。 公孫老祖雖然也覺得頗為奢侈,可如果能在戰場建功,倒也合算。 第(2/3)頁